翻动中,床沿处传来细微的磕碰声。
陆天明轻挑眉头,伸手摸去。
靠近床沿的床板倾斜,下面似乎垫着什么东西。
陆天明翻身坐起来,好奇揭开床板。
“剑?”
看见那天青色的剑鞘,陆天明顿时睁大了眼睛。
习剑之人,对平时用的兵器自然很敏感。
单看那剑柄上精致的藤蔓纹,陆天明便隐隐觉得这会是一把好剑。
锃——!
陆天明猛地将剑抽出。
厢房内顿时便被寒光笼罩。
分辨一把剑的好坏,不光要看外形,还要看其沾血后的状态。
陆天明想都没想,提剑往自己胳膊上轻轻一抹。
鲜红的血液立时染红剑面。
不过转瞬之后,鲜血便顺着剑刃滑动,最后形成一粒粒血珠滴落在地。
整个过程,陆天明仅仅是将剑面倾斜,并没有施加任何外力。
“好剑!”
陆天明忍不住赞叹道。
这把剑,不会比他腰上的尺剑差。
可这样一把好剑,为何会在这里?
之前居住在这里的剑客,是保护女皇陛下的护卫。
他人去了哪里,又为何要把剑就这么随意摆在床板底下?
抱着种种疑问,陆天明急忙点燃蜡烛,将床板整个掀开后,开始仔细寻找起来。
不多会,陆天明便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本册子。
他原本以为是什么功法秘籍。
哪知拿起来一看,封面却写着‘去特娘的剑’几个大字。
那字歪歪扭扭,比陆天明稍好,但绝对算不上好字。
翻开来一观摩,陆天明不禁傻眼。
“本座习剑上百年,今天才发现,练剑并没有什么卵用,至少对本座来说是这样。”
“本座自修行以来,便被称为后燕第一天才,剑道上的第一天才,但是谁能想到,今天竟然被人追到这天璃城来?”
“剑道天才?狗屁不是!在那人面前,本座甚至连举剑的勇气都没有,这是哪门子的剑道天才?”
“不对,本座举过一次剑,呵,只可惜,这也是本座在那人面前的唯一一剑,只这一剑过后,本座便清楚赢不了他,用剑,一辈子都赢不了他。”
“你知道比怯懦更可悲的是什么吗?是敌人的蔑视,他瞧不起本座,猫抓耗子般戏弄了本座三天三夜。”
“他追到这天璃城,只为告诉本座一句话:‘要不,你改练刀吧?’,呵,多么讽刺,本座练了上百年的剑,到头来却被人如此嘲讽?”
“本座咽不下这口气,可本座连举剑的勇气都没有,又能怎么办?”
“哈哈,本座认了,本座在他追到天璃城的第一天,便认了,可笑,堂堂后燕第一剑客,居然弃剑练刀,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通过册子上记载的内容。
陆天明仿佛看见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剑客,蹲在这厢房内的角落里,疯疯癫癫书写着心中的愤懑。
那颗不安的灵魂,在彼时,仿佛找不到依靠的孤独患者,在自我怀疑的漩涡中挣扎。
“弃剑练刀?”
陆天明眼里闪过精光。
在他的所有记忆中,弃剑练刀的人只有一个。
“难道真的是我猜想的那样?那么此人说的追到天璃城的高手,又是谁?”
陆天明心潮澎湃,因为激动,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他恨不得此刻就冲出去找女皇陛下问个究竟。
可最终理智战胜了内心的悸动。
现在去打扰女人,恐怕事情没问明白,小命还没了。
颤抖着手将剩下的酒全部灌进嘴里后,陆天明总算冷静下来。
“不行,那女人不正常,得从其他地方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