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何苗不对劲,是顾国庆半夜上厕所的时候。
怕枕头下的钱再丢,顾国庆想喊醒何苗,让她帮着瞅一眼。
谁知一探何苗的额头,烫的像是暖水瓶一样,再摸摸自己的额头,顾国庆知道何苗发烧了。
他心里慌的什么似的,大声的喊人:“来人,快来人,有人生病了。”
得亏半夜车厢里有个巡逻的,发生了白天偷窃的事情,他们现在不停的在车厢里走来走去。
即便是半夜,也有人值班。
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来,再看何苗,确实发烧了。
火车上有备用的急救药箱,顾国庆借了过来,拿了温度计给何苗量体温。
何苗也被他折腾醒了,喝了一口热水,坐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吃风着凉了,睡一觉就好了。你也睡去吧。”
顾国庆轻叹一声,细长的丹凤眼里满是自责:“是我没照顾好你,来喝点热水,吃点药吧。”
何苗用仅存的理智,瞅了一眼顾国庆手里的药,一抓一大把,大概他也不知道发烧了吃啥药好。
何苗拿了一片阿司匹林吃了,喝了水,重新躺了下去:“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也去睡吧。”
这一夜,顾国庆那里能睡着,他接了一暖壶的热水,借了个洗脸盆,把毛巾打湿,在床前照顾了何苗一夜。
等第二天早上,何苗出了一夜的汗,神清气爽起来的时候,就发现顾国庆的眼底犯青。
“你是不是一夜没睡?我好了,你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顾国庆又拿体温计给何苗量了量,终于,体温正常了,顾国庆松了口气,满身的疲惫一下子压了下来,他捶了捶坐麻的腿,挪到了对面的卧铺上。
“好了,就行,吃饭吧,我看你吃了饭,再睡。”
火车上的餐车推来了,何苗是病人,顾国庆还给她专门要了一碗姜水煮鸡蛋,再要了两个素包子。
他自己吃了油条,小米粥,看着何苗吃饱喝好,他才感觉浑身疲惫。
何苗去了一趟厕所,就看到顾国庆已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旁边的那位大哥钦佩道:“这是你朋友吗?对你真好,昨天晚上照顾了你一夜呢。”
何苗深深的吸了口气,顾国庆的情感何苗其实知道一点,女人么,第六感很灵敏。
只不过,既然俩人没有那个可能,何苗就不会给人幻想和希望。
“他是我男人的好友,陪我们去办事,照顾我也是应该的。”
俩人,一个病,一个累,剩下一天两夜的行程几乎是睡过去的。
火车终于到了羊城,天气变得晴朗,阳光也暖暖和和的,他们穿的就有点厚了,羊城的温度,即便是到了冬天也是十几度,不冷也不热。
何苗换了件浅粉色高领毛衣,穿了件卡其色大衣,下身穿了件秋裤加毛裤,保暖又不臃肿。
顾国庆还是绒衣外加军大衣,俩人拎着包,刚从火车站出来,就看到有人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顾国庆的人名。
“这里有你认识的人?”何苗有些吃惊。
顾国庆更吃惊:“没有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做火车,第一次出省,羊城那有熟人啊?”
说是这么说,俩人还是向那个举牌子的人走过去。
“你好,我就是顾国庆。”
“你是顾国庆?那你肯定就是何苗了。嫂子好,我是顾振国的战友,我叫魏红军,班长特意打电话让我来接你们,走,跟我回家。”
何苗挑挑眉,她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顾振国的安排。
虽然她和顾国庆再羊城不认识人,可顾振国认识。
魏红军是顾振国在部队的战友,羊城本地人,顾振国听说何苗要去羊城,立马就想到了他。
令何苗没想到的事,顾振国竟然还是魏红军的班长。
其实有关顾振国在部队的很多事,何苗都不知道,一个不说,一个也不问。
魏红军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在部队考军校后被分配到了地方武警总队,如今也是个小小的领导。
但是这一切魏红军最感谢地还是顾振国,出身山区的魏红军刚进部队的时候,穷的连裤衩都买不起。
后来是顾振国一路照顾,又看他聪明好学,鼓励他考军校,才考到他家乡的武警总队的。
魏红军对顾振国是即感激又崇拜。
一路上叨叨个不停。
“那个魏同志,把我们找个招待所进去就行,这一次出来有些事情,就不麻烦了。”
何苗有些尴尬,打断别人的话很不礼貌,可这货竟然是个话痨。
眼瞅着魏红军开着武警的车,要把俩人拉单位里,这多不方便呀。
魏红军想了想说:“那行吧,我们附近有个招待所,就安排你们住哪里吧,说实在话,真把你们带单位也不方便,我们单位审查很严格的。”goΠъorg
顾国庆也不好意思的插嘴:“我是公安,我来也是有公干的,不用太麻烦。”
顾振国早就把顾国庆和何苗的情况告诉了魏红军。
魏红军心里其实有数,他是想把顾国庆安顿到招待所,让何苗跟着他去单位找个宿舍住。
谁知道,何苗不愿意,眼瞅着俩人都办了入住手续,魏红军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