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微微一怔,正准备开口问,就见何爱军腾的站了起来。
怒气腾腾的瞪着耿氏:“不要胡说,苗苗她妈死的时候,你还没有来何家,你知道什么。”
耿氏浑浊的三角眼哀求的眼神,变了变,抿着嘴角保持着最后的倔强:“我就是知道,我当然知道……”
就在何苗支棱着耳朵,要听真相的时候。
医院里来了一群公安人员,其中就有顾国庆。
浩浩荡荡来了五六个穿着制服的,场面壮观极了,医院里几乎所有人,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都聚焦在这里。
“你们好,我是公安,我们正在调查走私人体器官的重大案件,医院报警说这边有个病人的肾没了,我们想调查一下详细的情况。”
公安都介入了,这下耿氏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
被吓的浑身哆嗦,蹲在墙角,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怜又可恨。
何爱军也不敢阻拦公安,带着他们其中两个进了病房。
顾国庆看到熟人,停了下来,有些吃惊。
“振国,你咋在这儿?被割肾的人不会是你亲戚吧?”
顾振国没有说话,长长的叹了口气,给顾国庆使了个眼神。
瞟向何苗,何苗也无奈的叹口气:“是我爸,我怀疑他是被张爱平给骗了,可他什么都不肯说。”
顾国庆看着何苗的眼神忧愁中带着一丝隐忍,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这次案件是一个重大团伙犯罪案件,跨了七八个省,受害人多大四五十个,报案的却只有三四个,领导非常重视,还成立了专案组。”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犯罪人员,替你父亲讨个说法的。”
肾都没了,还能再长吗?
就算是找回来也不能用了,若是再去买,他们也买不起呀。
匹配合适的肾源,简直不要太难。
何苗几乎可以预见,何拥军的下半辈子过的很艰难。
身体只剩下一个肾,不能干重活,不能劳累,甚至不能熬夜,精心养着或者能多活几年。
若是像从前一样,基本是不可能了。
关键何拥军如今正直壮年,可以说上有老下有下,唯一的儿子才九岁,他不干活怎么养活大人孩子。
不知道耿氏什么时候离开的。
公安仔细问了何爱军,又问了何拥军,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就发生在前天。
张爱平忽然从外面回来,改邪归正一样,又是上山割草又是在院子里扫地,还帮耿氏洗衣服,做饭。
耿氏欢喜的不知说什么好,直言张爱平长大了,懂事了。
何拥军虽然不待见这个继子,看到他懂事,他也很欣慰。
好景不长,第二天一大早,张爱平就说自己想回学校读书,想让何拥军陪着去买点学习用品。
爱读书是好事,何拥军在耿氏的催促下,跟张爱平去县里买东西了。
谁知这一去,再醒来的时候,何拥军的肾就不见了。
何苗和顾振国站在病房门口,只听何拥军躺在病床上回忆。
何苗回想了一下小说里的情节,似乎没有这一趴。
看来,现在她彻底改变了小说里的内容,只不过,一些大事,估计不会改变,比方说恢复高考。
“一个肾源能卖2000块,但是也需要匹配才能动手,说不准张爱平早就跟犯罪团伙认识了。”
顾国庆在一旁问完何爱军,等着里面的公安一同离开。
没事的时候跟顾振国闲聊两句。
顾振国摸摸下巴:“现在很多卫生所隐秘的很,也不好查,记得上次我们把张爱平送到公安局,若当时他家人能好好约束他,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顾国庆点点头:“他还是个孩子,判不了死刑,但是判个无期是肯定的,这孩子这辈子完了。”
顾振国皱眉,一个跟何苗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他才不关心。
等何拥军那边讲完了,公安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都离开了,开始全县城的抓捕张爱平。
但是顾振国觉得有点难,谁拿了钱还不赶紧跑呀。
唯一的好处是,这个时候的火车票比较难买,需要开单位证明,另外长途汽车也比较少,若是张爱平坐长途汽车离开,按照这个思路,还是能找到的。
顾国庆临走的时候,重重的拍了一下顾振国的肩膀,清朗的眼神扫了一眼轻蹙娥眉的何苗。
“最近县城里不是很太平,你们也都注意安全,碰到陌生人多个心眼。”
顾振国郑重的点点头:“你还担心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