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江牧提出:“蒋先生,可以去您的书房看一看吗?”
书房是这座庄园最重要的地界,蒋尧犹豫片刻,说:“可以,只不过”
他看向阿晨和许则,江牧一下子就明白他未说出口的话,朝他们说:“你们俩检查一下附近有没有可疑迹象。”
“好!”阿晨和江牧应了,起身朝门外走去。
等到阿晨和许则离开主宅,蒋尧才起身引他们来到书房。
书房内的布置与其他人家如出一辙,邓尉大略扫了一眼房间,很快目光便落在那幅蒋尧自画像上,他敛眉暗笑,一言不发地倚在墙边,听蒋尧重述昨晚的情景。
江牧余光瞥见邓尉丝毫不在意蒋尧说了什么,心中了然。
江牧看着紧闭的窗户问道:“书房的门窗钥匙谁负责保管?”
“我有一把钥匙,老徐也有备用钥匙。”蒋尧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老徐跟了我多年,我很信任他。”
蒋尧是商人,商贾重利,他亦如此。能得他出言维护的人,在蒋家的地位自是不同。
“蒋先生为何如此信任徐管家?”邓尉笑盈盈地望着蒋尧问。
“老徐跟着我多年,我了解他的为人,况且他目不识丁,作不出那样精细的画。”蒋尧解释道。
“万一他与旁人里应外合呢!”
商人重利,疑心颇重。邓尉的话如同一枚石子落入水中,激起蒋尧心里的波澜,层层叠叠荡漾开来。
蒋尧对上邓尉意味不明的目光,手指缓缓揉捻着。
“还有,你还记得昨晚送你回来的那个黄包车夫吗?”邓尉继续问道。
蒋尧晃头,他哪里会仔细看一个拉车的车夫呢!
“随手拦的车子,没注意模样。”
“身高、体型、衣着,总有记住的地方吧!”邓尉吹了吹指尖,抬眼望向蒋尧。
蒋尧眯起眼睛,仔细回想昨晚车夫的样子,说:“个子蛮高,不胖不瘦,穿了一件灰坎肩,带着黑帽子,看不清面容。他一直背对着我,我只注意到这些。”
“昨晚他把你送到庄园后立即离开了吗?”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昨天我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来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家门口了,那个车夫也不见踪影,只是少了点银元,是开始我们谈好的车费。”蒋尧重复昨晚的情形。
“昨天你带着书房的钥匙出门了?”
“未曾。”
江牧听了邓尉的话,说:“你觉得车夫有嫌疑?”
邓尉转过身分析道:“你想啊。蒋先生雇车夫送自己回家,即使他在路上不小心睡着了,到达目的地后哪有直接将人丢下,自取车费离开的道理?再者,蒋先生睡着了,车夫不选择叫醒他,反而大费周折的将他搬下车子,图什么呢?”
一个人如果只是睡着了,怎么会连别人挪动自己也没有感觉呢?
蒋尧至此对车夫的身份产生怀疑,说:“可是一开始他不愿意送我回来,嫌路程太远,还是我加了点脚费他才肯的,这又怎么说呢?”
“啧~”这一点邓尉也还没想清楚,“或许周围没有其他的黄包车,他故意抬价。”
目前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对方的目标是那枚金簪,江牧问蒋尧:“蒋先生,那枚金簪如今在何处?”
蒋尧淡然一笑道:“簪子我已妥善保存。”
话外之意:他并不想将金簪公之于众。
大家都是聪明人,江牧也不再追问,只点点头。
他们将书房的各个角落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锁扣损坏的情况。
邓尉停留在蒋尧的自画像前,笑道:“蒋先生这幅画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让邓警官见笑了,这是内子所作。”蒋尧谦虚道。
画中的蒋尧比现在年轻很多,穿着一身玄色缎面长衫,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双目锐利直视前方,沉稳儒雅。
“夫人学过绘画?”
“她在闺阁时学过一些皮毛,闲来打发时间罢了,不敢与大家相比较。”
“蒋先生过谦了!”
墙上的画像,笔法细腻,形神兼具,可以看出绘画者功力不凡。
离开庄园前,江牧嘱咐蒋尧:“蒋先生,若有任何情况请及时与警局联系。”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回到警局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就有人来报案。
来人他们认识,正是昨晚在大剧院表演的“左良”。
他一直声称:左良先生失踪了。
可是在外人看来,左良就在眼前,失踪的又是哪个左良呢?
萧柔将这件奇怪事情告知江牧,她指着自己的脑门说:“江队,左良先生不会是这里有问题吧?”
江牧无奈地摇摇头,走出办公室,左良仍在接待室与警员们据理力争。
江牧迈入接待室,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问:“怎么回事?”
年轻警员站起身,梗着脖子说:“江队,您瞧瞧,他是不是昨晚在台上表演魔术的左良先生?”
江牧仔细端详着报案人,确是昨晚台上之人,他问道:“你不就是左良吗?”
“左良”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江警官,我能和您单独聊这件事吗?”
江牧挑眉,考虑了一下答应了他的要求。
年轻警员不服气地扭过身子出去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