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润的月光照亮行人脚下的路,邓尉和江牧并肩走在黑夜里。
夜已深了,街道上空无一人,白日摊贩们摆摊的用具整整齐齐码放在墙边。
邓尉双手插兜,随意踢了几下路上的小石子。
镇子上没什么夜生活,百姓们忙碌了一天,吃过晚饭早早便熄灯歇下了。偶有几户宅院内传来激烈的犬吠声。
江牧心思敏锐,经过一处拐角时,他立即察觉到黑漆漆的巷子角落里蜷缩着一人。
他张开右臂将邓尉拦在自己身后,警惕道:“小心!”
邓尉神思倦怠,经他一提醒,立马灵台清明,挺直了腰背往巷子深处看去。
那不是他们回旅馆的必经之路,只是人生地不熟,江牧难免敏感一些。
他压低声音朝巷子说:“谁在那儿?”
黑暗中,隐约有一双阴郁的眼睛看着他们,邓尉只觉得心中发毛。
他扯了扯江牧的衣袖,闷声道:“走吧!”
万一人家不是针对他们的,这不是找事儿吗?
比起邓尉小怂包般弱小无助的样子,江牧无半点畏惧之意,甚至想要走近看看情况。
“你怎么还往前凑呢?赶紧走吧,或许只是流浪汉。”邓尉拉住江牧的衣服,阻止他上前的脚步。
江牧清楚他的“实力”,温声说:“你站这里别动,我去看看。万一是需要帮助人呢!”
邓尉眼睁睁看着他的衣角从自己指缝间滑落,独自一人弱小无助的站在原地。
他听见江牧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停下了。
突然一阵冷风掠过他的后颈,激得他直打哆嗦。
邓尉再也顾不得害怕,拔腿往巷子里跑,“江牧,等等我!”
不管巷子深处有什么,至少江牧在他前面。
江牧背光站在不远处,他略微弯下腰,手指轻轻碰了碰蜷缩在角落里看不清样貌的人,“你还好吗?”
那人蠕动着身子,拥紧身上深色衬衣,隔着一顶帽子头靠在坚硬的墙壁上。
他睁开双目,眼中没有刚睡醒的惺忪之意,反倒是一片清明。
他冷声说:“有什么事吗?”
江牧收回手,和声说道:“夜晚凉,为何不回家睡?”
那人冷眼打量着江牧的衣着,轻轻扯了下嘴角,讥笑道:“没有家,你让我回哪儿?”
邓尉额角一跳,心想:果然是流浪汉!
他走到江牧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别打扰人家休息了。”
江牧歉意地颔首,转身离开巷子。
邓尉跟在他身后,回头打量了一眼流浪汉:好好一人,怎么不谋份正经差事,在这儿腐烂蹉跎!
经这一茬儿,邓尉清醒了不少,又开始吧嗒吧嗒说了起来。
“江牧,你不觉得奇怪吗?津桥镇十几年来没发生过命案,现在却接连两起。吴家和黄家有过节,又是姻亲关系,凶手应该是恼恨吴家和黄家,咱们要不要查查这些年他们得罪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