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竞争是延长寿命的唯一方法……
“安空,快跑!”父母的声音从远处不断地传来。
安空回过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连父母的声音也抛弃了他。
“爸?妈?”安空朝身后那无尽的黑暗里喊去。
没有回音。
沉寂,这沉寂的环境让安空非常不适,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他凝视着那片黑暗,那片黑暗里仿佛藏着什么,或者说正有什么东西正朝他狂奔,那东西快要逼近了,很近了。
“快跑!”那黑暗中向他狂奔的东西正发出痛苦的嘶吼。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跑?”安空没再凝视黑暗,他沉着头,遮住他双眼的发丝异常锋利,“你们都叫我跑,我要跑去哪里?我现在一无……”
一无所有,无处可去。
安空站在这空旷的黑暗里,衣服被它们消去,瘦弱的身躯暴露无遗,它们开始饥渴,开始垂涎,开始疯狂……
“安空,你真是美味珍馐!”刹那间,无数黑影癫狂似的扑向安空。在不一会的消化之后,它们扬长而去,而留下的,只有名叫安空的残骸。
……
隆市的九月,晚风很冷。
大概是凌晨五点,安空从宿舍的床上惊起,满头是汗,很显然,这一晚他做了一个噩梦。
可能是昨天去拿行李时那群学生吓到他了。安空想起昨天那些学生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误入狼群的羊,那种贪婪的敌意让安空始终挥之不去。
即使现在还很早,天还未亮,但安空现在丝毫没有打算再躺下然后安心闭上眼睛沉睡下去。
还是出去透透气吧。安空想着,掀开了被子,当他准备往下跳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现在身处的屋里正躺着一群不太正常的“学生”。
于是安空小心翼翼地顺着梯子爬下床。
“咚!”还没等安空站稳,一声响吓得他差点摔倒在地。
什么声音?安空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忐忑,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这样的反应就像是因为周围的危险而从潜意识里迸出来的警觉。
平复了一下自己情绪后,安空依旧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然后非常慢地将门把手拧开。
随着安空拧开了门把手,这扇陈旧的木门发出了恶魔般的磨牙声,而这声音就像是钻进了安空的身体里似的,不停地折磨着他的心脏。
等到门开了一条刚好能够让安空通过的缝时,安空终于停止了这使他觉得漫长又痛苦的开门过程。
这周围的一切实在太静了,静的有点太不正常了。
安空侧身钻出寝室,正当他完全出来时,一阵凉风突然袭来。
“宿……宿管老师?”安空看向黑暗中隐隐站在宿舍门口的一个体态臃肿的女人,喉咙中的声音不自觉地往外窜。
然而宿管老师貌似并没有听到。
宿管老师好像正在盯着什么看。
安空慢慢地走向宿舍门口,浑浊的黑暗让他有些不确定门口站着的是否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慈祥的宿管老师。
“老……老师?”安空逐渐接近那个体态臃肿的女人,即使是他认为的慈祥的老师,但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他依旧是小心翼翼地接近她。
“安空,起这么早啊!”近在咫尺的宿管毫无征兆地转向了安空。
“嗯……”安空被问得不知所措。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宿管,即使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在安空看来也是如此的冰冷。
“真是个乖孩子呢!”宿管笑着转身走向了房间,步履间发出的声响正一点一点地让安空窒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空心想。他莫名其妙地开始害怕宿管。
直到宿管的房门关闭,安空才开始自觉呼吸。
安空不禁想起他在初中一年级军训的时候,同学们偷偷在教室里看的恐怖片。
安空也不敢多想了,他快步地往外走,迎着凉风,忐忑不安地走向那个改变他一生的教学楼。
“安空?”正当安空要走进漆黑的教学楼,一个人影却在另一边的入口叫住了他。
然而安空被吓了一哆嗦,后背直发凉。
安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男人正在朝他挥手。
“安空,过来一下!”那男人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吓人,反倒很柔和,像个绅士。
应该是老师吧?
安空略带小心地走向那个男人。
“这么早啊,安空。”男人说话了,他的声音让安空轻松了许多,“能不能帮老师一个忙?”
“嗯……”对于老师的请求,安空不可能拒绝,但有一点他很奇怪,这个老师他并不认识,而且之前肯定没见过,但这个老师为什么会如此清楚地认出他并喊出他的名字呢?
这不太正常。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老师。”突然间,程茹的话反复在安空的脑海中出现,仿佛正在提醒安空。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安空小声地嚷嚷了一句。
“什么?”正准备离开的男人转身看向了安空。
“没……没什么。”安空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神经质,或许自己被那个叫程茹的小女孩耍了,毕竟她才1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