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彘?谁的?”
“废话,我埋了这么多盆栽,我哪知道这谁的。早忘了。”莎嬅傲娇地说。
“那你这个星期……都在做盆栽?”我诧异地问道,毕竟学校里的盆栽是真的不少,至少在我步入这学校之初就已经看到了不少盆栽。
“这倒不是,有些盆栽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我只不过在做的同时顺便改造了一下其它盆栽。”莎嬅开始介绍她的作品,“我很喜欢养盆栽,但是总是养不长久。我认为盆栽太脆弱了。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不够资格。不过后来我才发现,我喂养它们的条件水平实在是太低了。虽说在明白这个原因后我改善了方法,它们也像预期那样长的很好。但总感觉哪里缺点……”
莎嬅走下来楼梯来到了盆栽所在的平台。
“缺点与众不同!”莎嬅转向我,“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用肉和血液培养出来的盆栽即使不在阳光下也能生长,并且长得还比一般的植物更加旺盛!”莎嬅貌似对这一发现很是兴奋。
我想,这不符合植物生长的规律啊?
“所以,在不停地做实验之后,最终我选定了用人的躯体来做植物的载体。这样,植物与人体共存亡。”莎嬅越说越兴奋。
这就是为什么这盆栽(人彘)放了一个多星期还能流出血液的原因?
“这……这人没死?”我有些惶恐,不敢想象这女人能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确实没死。”莎嬅突然又冷静过来,“对了,我凭什么跟你讲这些?之前的你就当没听到好了。这里先给我处理干净,然后再赔我新的盆栽。”
眼前的人彘我实在不忍直视。
“是赔一个普通的吗?”我半睁着眼,认真地问。
“不然呢?你想自己去做一个?”莎嬅逗趣道,“当然,你要自己动手我也不介意啊。”
“看你这样,像个男人吧。居然能怕成这样。看来我又得重新定义一下你了。真不敢相信周老师是你……”莎嬅说着走上了楼,这次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周立明到底对他们说了什么?
我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能被周老师如此重视。
我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平庸且无能。
也许我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为这个学校充数的吧。
或者是成为别人的猎物。
我从没想过自己是猎手,因为有的人从生下来就是注定是被狩猎的对象,即使拿起了血腥的屠刀也没有勇气斩向任何人。而我就是这样的人,即使侥幸活到了现在。
现在,眼前一地的污秽,是我无法直面的痛苦。
我走到楼下,门口有一排大容积的垃圾桶,我拿起了其中一个空的,吃力地爬上楼,然后将垃圾桶倒在地上,将地上的盆栽悉数扔进垃圾桶里。
最后,我忍着恶心抱起了人彘,并将他放入了垃圾桶,然后将垃圾桶再次拿了下去。
等到我将垃圾桶搬回原位时,肌肉的酸痛和胸口的疼痛一并袭来。
我接机坐在地上,按着胸口,努力忍着呕吐。
再次回想起抱着人彘的那一刻,些许的余温和溃烂的皮肤在我的身上蹭擦,还有血腥味和腐烂的臭味,我甚至还能感受到那恶心的心跳。
实在是太让人作呕了!
而他的样貌我连想都不想想,只能这样描述:一个人的头颅上插了一根蒜苗,蒜苗的根从那人的五官钻出,在这个头颅里生根发芽……
休息片刻后,我打算回寝换一件衣服,而身上这件黑色卫衣我准备直接扔进厕所里。
为什么要扔进厕所?因为我接下来就要去厕所呕吐。
我竭尽所能跑向一楼男厕,刚到厕所,我就吐了出来,没有任何征兆地吐了出来。
当吐到只有胆汁时,我停下了呕吐的动作,将身上的衣服快速地脱掉并扔进粪坑里。
我裸着上身离开了厕所。
此时应该要到六点了,黎明的光辉照在了操场上,此刻那人还在操场上晨练。
我拖着一身瘦弱乏味的身材走向宿舍,看着那人矫健的身体,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得加快速度去宿舍,不想被那人看到。
来到宿舍,我再次被吓到了。
宿管的房门敞开着,我看到了谭乙申口中所说的地下室入口。
我停留在宿管门口,此时脚步声从那地下室里传了出来。
她要上来了!
我不停地暗示自己呆立的身体,快走快走。
终于,在宿管露出她那肮脏的头发时,我牵着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宿管的门口。
我踏上了通向二楼的阶梯,以我最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