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其他三人都走后,徐文瀚靠在门边突然冷冷地问了我一声“很讨厌他吧?”
我楞了一下,“啊?”
随后徐文瀚收起了冰冷的语气笑着说:“没事。好好休养。不然之后的学习可吃不消啊!”他拿着两个空泡面碗走了出去。
不对,他走的时候,转身的时候,明明很很期待啊!也许我说出那个字,他会回头。
徐文瀚走后意味着午休的开始,之后的十分钟里,寝室里的学生会陆续走进教学楼,之后那个令人发憷的宿管女人会在每一层房间进行检查。
我看着门框上方的时钟,秒针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走的格外慢,它在一格格数字间漫游,恍若进入了无限接近的状态,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十九秒、五十九点三秒……我盯着那时钟,读秒使得一切运动都慢了下来,我的心跳声,呼吸声,甚至胸口的疼痛感也放慢了……当秒针划过十二刻时,几乎同时的,一个熟悉的嗓子被噎着呻吟似的声音刺入了我的耳膜——“时间到啦!还留在寝室里的小朋友会被偷走哦!”伴随着带跟皮鞋从楼下发出的踢踏声,那女人摇晃着铃铛。
当铃铛声在楼下消失了声响时,那女人正巧就在我所处寝室的正下方。
“找到啦!”只听那女人像是用喊的方式说出了这句话,语气还带着肮脏的兴奋。
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尖叫,那声音我记得,是平头男的。随后过了一会,尖叫声消失了,隐约传来的是拖拉的声音,这声音跟昨天早上听到的拖拉声一样。
她要把他拖去哪里?只听见那拖拉声向一楼宿管房的方向移动,那个一直关闭着的一楼的第一个房间。
此后大概过了两分钟,我听见了一楼出口撞门的声音,这时我想起了之前读秒时就听到了金属锁链来回碰撞的声音,那是锁门的声音。
铃铛声再次响起时,门口的撞门声早已不见。
从我正下方的房间到楼道尽头还有两个房间,那老女人的脚步开始加快了。
正当我准备躺下时,一个急促的呼吸发现了我,他二话不说冲进了我们的寝室。
“你不去教学楼吗?”我看着四处张望的陌生同学,他没穿衣服,貌似刚从公共浴室出来。
“等会宿管来了无论如何都不要说我来过!”那同学光着身子躲到了我的床底。
“为什么?”我躺下了,枕头陷了下去。
“求你了!让我躲过,我一定回报你!”从语气里能听出他的慌张,慌张中带着恐惧。
我正想拒绝他,可此时铃铛声伴着踢踏来到了二楼,那女人貌似并没有搜查其他房间,而是径直向我们寝室走来。
“有没有看到一个光着身子的男孩来啊?”宿管老女人竟然在和蔼地问我。
我思考了一下,“没有。请你不要来打扰我午休。”我认为我很礼貌。
老女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她今天画了浓妆。“下不为例哦!伤好了的话以后你就没这待遇了……”老女人带过了门,“床底的小兔崽子,你早晚是我的玩具!”说完,她的气息在门外彻底消失了。
当分针走过二时刻时,光膀男孩从我的床底跳了出来。
“太……太感谢你了!宿管是不会抓老师特意嘱咐过的人。不过你是第一个。”男孩竟然被吓出了泪。
“你可以走了吗?我是个受了伤的人,我需要休息。”我并不反感他。
男孩哽咽了一下,接着坐到了平头男的床位,就在我对面。“你应该还不知道吧。”男孩抱着身体看起来很冷,“午休开始后十分钟是宿管清人的时候。这个时候她会在十分钟内在三层徘徊。如果被她发现你还没回教学楼,那么你就会被拖到她的房间里……”
然而我对此并不感兴趣,“你可以走了吧!”我的声音稍微调大了一圈。
男孩突然站了起来,道歉道:“对不起!我没办法出去。只有午休结束后宿管才会开门。那女人很可怕!我想如果我现在出去我会被拖进去的!”
我躺着,思考的很清晰,“你不出去,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一件事。”男孩又坐了下去,很认真地听我说话。
我将床被盖到上身,“昨天的校祭……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孩这时才反应过来,我就是昨天那个献祭的人,他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恐惧的表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我……立马走!”说着,男孩手足无措地打开了门……随后只听一声尖叫,男孩吓倒在地,他在门口不停地往里缩,可是一只涂有红指甲油的肥腻的手抓住了他的腿。
那一瞬间,男孩被拖走的那一刹那,他看向了我,一个面无表情躺在床上像具尸体的我。
那个老女人从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