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庄秋意请人坐在宅门门口临时搬出来的凳子上。
横在两人中间的是一张略微窄小的桌子。
他从袖子内摸出一张纸,铺在桌面上说:
“这是各个位置的工钱表。”
张寡妇瞧着纸上漂亮的字体,仿若天书,她一个字也没看懂:“对不起,我,我不会认字。”
庄秋意一愣,他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因为他身边的女性都会认字,且每个人都读过不少书,他便下意识以为旁的女性也会认字。
反应过来,他温和道:
“无碍,我来读与你听。
厨子工资按月算,一个月二百九十文;
洗衣工一个月一百六十文;
洒扫小厮一个月二百六十文。
厨子要准备一日三餐,且厨艺要好。
洗衣工则一天要洗十二个人的衣物。
洒扫小厮则要负责清扫家里里里外外。
以上活计都是包吃包住。”
末了,他问:
“你想应聘哪一个?”
张寡妇对厨子的工资很是心动,“不知厨艺要多好?我想应聘厨子。”
“咱们有试工,你进来吧,去做几个菜试试,若是得到认可,今日便可以在咱们家住下,明日便可开始工作了。”
庄秋意牢记二哥哥的话,不疾不徐道。
这么急?
张寡妇有些忐忑了,这新上任的县令,不会有吃人的爱好吧?
但瞧着面前少年温和的神色,她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如果能拿到这个活计,她只需要六个月便可以还上钱了。
到时候就能保下女儿。
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是能好好活着,谁会想不开去跳河呢?
那只是走投无路之下,不得已的最后举动。
于是她跟着少年,走进县令府,炒了几个菜,给叶家人尝试。
虽然叶家已然吃过饭,但尝一尝试用工的菜还是可以的。
张寡妇已然许久没有做过那么丰盛的菜了。
因为自从丈夫死后,丈夫的家业被亲戚夺走,将母女俩赶出家门,张寡妇就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哪里还有闲钱买那么多菜呢。
她万分忐忑,带着满是希望的眼神,瞧着叶家人尝试菜肴。
楚绮尝了几筷子,对她的厨艺表示了认可:
“不错,和春风酒楼的厨艺也不遑多让了。”
闻言,张寡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
春风酒楼是她亡夫的产业——
她从前是那里的老板娘,手艺便是丈夫传给她的。
本来她一个有手艺傍身的好厨子,应该不缺人要才是。
奈何这个世道艰辛,其它酒楼不要女子,且春风酒楼的老板担心她把张家的独家秘方外传。
便威胁她,若是她敢去别家酒楼当厨子,就做主把她女儿嫁出去。
无奈之下,她竟然只找到了洗衣工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