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他中举后不去祭祖归乡,反倒是自顾自的享受荣华富贵,光唾沫就能淹死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莲花,我本不想杀了你,可是你的出现让我步履艰难,我没得选。”
“好,既然如此,我们和离吧!”
李长生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她,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贺莲花吗?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真的想和离?
做为男人,怎么能接受妻子提出的和离:“你是认真的?”
“李长生,你不配做我贺莲花的丈夫,不配给我的孩子当爹,更不配做娘的儿子,要你何用?”
“你……”
李长生抬起巴掌就要打下去,手刚举起就被贺莲花抓住了。
此时的她像极了一只暴怒的母狮,双眼犀利:“拿开你的脏手!”
李长生不可置信的看向被她挡住的手,视线停留在那宽大袖口下,那到触目惊心的疤痕映入眼帘。
“你,你的胳膊?”
贺莲花收回手,倔犟的忍着眼里的泪水,此刻,她想给原主讨个说法。
“这疤丑吗?”
她撩起袖子,好让李长生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只胳膊。
“想知道我这块肉去哪里了吗?”
李长生被那道深深的,明显凹陷下去的疤痕惊到了,毕竟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人,他的心还是触动了一下。
贺莲花见他眼神躲开,冷哼一声:“你也许忘了你是怎么长大的了,也更不可能记得我是如何凑够路费让你进京的了。荒年间人人食不果腹,娘为了让孩子们多吃点,活生生把自己饿的不省人事。我为了救娘,只能忍痛割下这肉给她熬汤,娘是活下来了,而我差点疼死。”
李长生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贺莲花从小性格就倔,爱他和他娘胜过爱自己,可万万没想到她能做出此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逃也似的冲出了门。
随着门外传来的铜锁声,贺莲花的眼泪决堤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心疼,想哭,想痛痛快快的哭。
直到深夜,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肯定是李长生回来了,她不想抬头,她很累很饿。
“你走吧,回去后带着娘到别处去生活,以后不要在出现了。”
贺莲花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休书和五百两银票,她嗤笑的一声,缓缓抬头看向李长生:“你让我们去哪?”
李长生蹲下身和她平视:“你们爱去哪就去哪,总之不能呆在陇西了。”
贺莲花撇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杏眼中尽显不屑:“就这么点银子就想打发了我?”
李长生以为她是嫌银子少,在袖子里又掏出一百两银票:“我就这么多了,以后我会让人捎银子给你们。”
“李长生,你觉得我贺莲花稀罕你的脏钱?”
她接过休书,想了想又拿过银票:“这是你给娘的。”哼,不要白不要。
“记住,走的远远的,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
她杏眼中尽显疲惫,冲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呸了一下:“李长生,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李长生擦了一把俊脸,要说前一刻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犹豫,被贺莲花这一呸反而让他坚定了决心。
看着李长生从一个孝顺的男人,到一个为了富贵不择手段的畜牲,贺莲花死心了。
罢了,就当他死了吧,李贺氏那里回去再解释吧。
贺莲花只觉后脖颈传来一阵闷疼,双眼一眯又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