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却还时不时怀疑他。
和柳钺枫的尽心尽力的真诚一相比,胡婧泽就觉得自己真是污秽,怎么老是把别人想的那么坏?
掌心里的糖盒,似乎也在发热发烫。你看,你不过说了几句话,嗓子沙哑,他一下就捕捉到了,递来了润喉糖。
你大年初一凌晨给他打电话,他二话不说开车就来了,他脸色带着苍白,明显是身体还没好的利索,但你叫他,他就来了。
无论是记忆里爆炸流弹飞射的模糊影像,还是像堂姐说的车祸地震受伤,柳钺枫都始终都没有丢掉自己,而是时时刻刻护着自己的安危。
胡婧泽一想,就鼻头酸酸的,她从小到大,从来不信任什么男人,虽然外表乐观,但实际一直内心很敏感。
想到爸爸还在医院情况未知,胡婧泽的心揪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有机会和爸爸好好相处,好好聊聊天,好不容易今年父女关系缓和了,现在却是这个光景。
"你以后要告诉我!"胡婧泽心里酸酸的,嘴上硬着气,但手却不再挣扎,安安静静躺在柳钺枫的大手掌心里。
柳钺枫自然也察觉到了,眼里的光很璀璨,单手开车,另只手握紧了胡婧泽的手,摩挲着,如获珍宝。
嘴上最是乖巧,"婧婧,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及时告诉你,不让你担心。"
你看,柳钺枫就是这么会说话,他在医院这段时间胡婧泽没有问候他,他只说是自己的错。这么一说,胡婧泽得愧疚更重了。
但她也只嘴硬,"嗯!"酸涩着嗓子。
在胡婧泽心里,虽然对柳钺枫没有男女之情,但还是把他当做很好的朋友,一个很好重要的位置,类似家人。
所以,她才会担心他。
现在爸爸的事,填满了胡婧泽的心。
等爸爸病情好转了,一定要找机会和柳钺枫好好说话清楚,自己只是把他当做哥哥。
但现在显然不合适。
胡婧泽的手被握着,感觉很烫,也觉得自己很卑鄙,不够光明磊落。
因为想到一点,爸爸的脑部手术还需要柳钺枫去找脑部专家,现在很是用着柳钺枫,因此不能触怒他,最好顺着他点。
用人时前,胡婧泽觉得自己真是小人,你明明不是那么在乎他,对他仍有警惕,虽在心里慢慢把他当做家人的存在,但你自己清楚,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有翻脸的风险,因此你总留着后路,有所保留。
你仍然警惕他,不够信任他。
你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一点点确认,他是真的在乎你,但你自己确实是躲在壳里,虽然在乎他,但随时做好被他伤害的准备。
因为你心里清楚,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
人世间,只有孤独,才是人生常态。
胡婧泽虽然表面乐观,人缘好。但心里真正认可的朋友却很少很少,她总是反反复复观察,在心里一遍遍确认,最后才愿意接纳一个朋友或者亲人。
一旦她确认这个人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或者亲人,那她是可以为这个人豁出命的。
人不仅仅时为了自己活着,更是为了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而活着。
虽然知道孤独才是最终极的命运,但胡婧泽却无法彻底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就是软肋。
人生来就处在一张无所不在的社会关系网里,我们的眼睛看不见自己,我们始终活在别人的视线里,不是吗?因此沉沦在红尘里,总是人人难以避免。
柳钺枫带着胡婧泽和胡羽泽赶到江如市人民医院的时候,胡爸爸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柳钺枫跟院方沟通好了,现在做一期手术,等早上詹姆斯医生坐飞机过来,由他接手后期。
安排好后,柳钺枫又差人去买吃的东西饮料,全程胡婧泽跟堂姐几乎啥都没做,见到二叔叔后,三人在手术室外面椅子上依偎着坐着。
二叔叔很累了,靠着椅子,就乌青着眼,阖目睡一会,交代有情况的话,嚷胡婧泽跟堂姐叫他。
二叔叔有胃炎,身体一向不是很好,属于不能熬夜的体质,今晚迎着寒风开车带着胡爸爸道青云镇人民医院,后来又转车到江如市人民医院,累的够呛,要歇一歇。
柳钺枫的电话几乎没停过,事实上在开车的时候,没跟胡婧泽说话的时间,他也在接电话,商务会谈什么文件要他敲定的一类事。
手术室门外走廊,有几个保镖站着,柳钺枫走着步子,皱着眉打电话,语气很不耐烦,似乎对方提到了什么,柳钺枫看了一眼长椅上的胡婧泽,眼神一下子柔和了,回过头就又是脸色紧绷的样子。
"婧婧,今天大年初一,柳钺枫是不是跟他家里人打电话啊?"终于轮到胡羽泽说句话了,可憋死她了。
来的一路上,柳钺枫眼里只有胡婧泽,视若无人的对她含情脉脉。
但堂妹不知道,这个男人看向别人的眼神,那是带着不自觉的杀气的,因此胡羽泽就很识相的装死,咱不打扰妹妹跟未来妹夫升温感情不是。
尤其是,胡羽泽现在带薪休假,都是柳钺枫的功劳,可得讨好这个财神爷。
现在看到柳钺枫走远一点打电话去了,胡羽泽搂着堂妹肩膀,才舒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胡婧泽摇摇头,柳钺枫家里什么情况,自己一概不知他也没说过。
外界媒体知道的是,他还有一个弟弟,是以峻药业掌舵人柳恒辰的长子,但他母亲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何况这些豪门放出来得消息,也不一定真假。
胡婧泽自然想到,柳钺枫受伤了宁愿选择在江如的医院修养,也不回天京,除了可能跟自己有那么一点关系外,很大可能就是跟家人关系不怎么好吧。
大过年的,柳家顶尖医生多的是,即使柳钺枫受伤,要回天京得话,也是很快的。
但他没有,应该有别的缘由吧。
豪门的秘闻一向很多,柳钺枫也是从来不干赔本得买卖,她留在江如,应该是在这边还有生意需要处理,上次他参加盱州聚会,就表明要拓展盱州和江如两地的商业版图了。
"婧婧,你比我聪明,反正,你要是很柳钺枫相处,多留个心眼儿。"
胡羽泽靠着堂妹肩膀,虽然拿了柳钺枫很多东西,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但心里当然还是妹妹更重要。
这样的男人,我是驾驭不了了,胡羽泽很有自知之明。
"恩,姐,我知道了,我就是把他当做好朋友。姐,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吧。"胡婧泽柔声地说,现在快到夜里两点了,大家颠簸一路,都很累了。
胡羽泽嘴里咕哝两句,抵不过眼皮越来越沉,话也说的模模糊糊的。
小妹,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啊,你把他当做好朋友,但他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当时胡羽泽在后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柳钺枫看向自己妹妹的眼神,是势在必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