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一身西装革履,年纪约有三十几岁,眼角有几道皱纹,就是普通的青年男人的样子,个子大概有一米七,不算高,五官也是平平淡淡的,眉毛很浅。
”我们也是狐大仙的事主,好不容易开车来这里,谁知不巧,据说狐大仙闭关了。我们家小先生看这位姑娘有眼缘,想跟她说几句话。“
男子赔着笑,解释了一番,末了指了指大路边上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后面竖列还有三辆车。
胡婧泽对车的版式不感兴趣,但出名的那几个还是知道的,比如那领头的黑车,车头上的小金人,明显就是劳斯莱斯幻影,市场价约为800万,这辆车还是加长版的,车身还有定制的一些装饰,比如车尾的那颗炫耀的蓝钻。
也不怕停车的时候,被人扣了去。不过有钱人怎么想,谁知道呢?人家也不缺这些东西。
”说什么说,我们得走了,她还是小孩啊,没什么好说的。“
二叔叔一听这西装男,要邀请胡婧泽去跟他家先生谈话,立马如同炸毛的母鸡护子。这种架势,二叔叔只在电影里看过周润发演的,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也许不是什么好人。
”婧婧,抓紧上后车厢,我们回家!“
二叔叔粗着声音,直接忽略面前的西装男,催促胡婧泽抓紧上三轮车,一手还大力地推着胡婧泽,推搡着她快点。
”我们家小先生没什么恶意,就是看这位姑娘像自己的同学。“西装男上前一步,继续赔着笑解释。
但二叔叔已经开始炸毛了。什么同学?多少打着同学的幌子干的不是人事的?何况婧婧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二叔叔亲身经历过,自己初中一个男同学,叫女同学去家里玩,直接灌醉了就睡了。女孩家又注重名节,不敢报警,最后不得不把女儿嫁给了那个畜生。
”没什么话说,就是没什么话说!还不起开!你想打一架是吧?“二叔叔喘着粗气,脸色黑红黑红的,一边愤怒,一边摩拳擦掌狠着劲儿。
胡婧泽本来已经坐上后车厢了,听到外面躁动,立马蹦下了车。
看着二叔叔脸色发红的样子,胡婧泽很不可置信。印象里,二叔叔总是文质彬彬的,极爱干净,和粗鲁又爱打架的爸爸性格很不像。爸爸这些年不打架了,性格慢慢沉稳了下来,偶尔讲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光辉事迹,还会顺带一嘴,说二叔叔年轻时候,也跟人打过架,只是他不如自己好斗。
本来胡婧泽还不信,这下眼见为实。原来二叔叔被惹毛了,是这个样子。
不得不感慨,其实胡家的血液里,一直流淌着暴力因子,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性。遇到特殊时刻,就会被激发出来。就像自己在梦境再次遇到刀疤男的时候,被逼急了,那股狠劲让胡婧泽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胡家人一旦被激怒,打架就是不要命的架势。连远在江如市市中心的三叔叔和安淮市的五叔叔,都是这样的性格。
西装男面露尴尬之色,扯着笑点点头,后退几步,朝大路那边走,显然是去通报车里的男人,他只是个跑腿的下人,遇到问题自然要请示主子。
胡婧泽连忙到二叔叔旁边,揽着二叔叔的胳膊,还是能感受到他衣服下强硬的手臂,随时准备战斗,”二叔叔,没事的。“胡婧泽试图宽慰宽慰他,就像给炸毛的公鸡顺顺毛。
”婧婧,你上后车厢,咱们走。“二叔叔拍拍胡婧泽揽着他的手,神情依旧严肃,完全没有一点放松下来,肌肉也紧绷着。
婧婧小孩子不懂,二叔叔不能不懂。多少懵懂的小姑娘,都是被这些花花大少玩死的。
安淮市的五叔叔说,夜店外面的护城河,年年都有无名女尸在飘荡,都是十六七岁的闺女儿。有钱人的生活,都是多少白骨和黑暗堆砌出来的,那些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谁知道流着多少肮脏的脓血?
今天要是让婧婧上了他们的车,后果二叔叔不敢想,只要车一踩油门,自己的三轮车是不可能追上的,何况豪华黑车后面,还跟着三辆车。
就是死,二叔叔也绝不会让这些人带走自己的侄女!!!
胡婧泽被二叔叔推搡着,让她赶紧上三轮车后车厢,但她还是杵在这里,一动不动,二叔叔有些生气,气自己的侄女怎么犟起来,你以为这是玩的吗?
”婧婧!上车!听到没有!“二叔叔气的喘着粗气,严声厉色地呵斥,一面拽她,推着她上三轮车。
”二叔叔“胡婧泽固执地犟在原地,轻轻地念着,眼睛却看向二叔叔的背后,在大路的黑色轿车那里,已经下来了好几个戴墨镜的西装革履的男人,有几个手臂的肌肉尤其发达,手臂的西装都被撑的鼓鼓的。
没有用的。就算上了三轮车,也离开不了。
那几辆轿车已经把大路堵住了。
二叔叔顺着胡婧泽的视线,转身也看见了那些人。
劳斯莱斯后座上,走下来一个矜贵的男人,裁剪合体的西装,恰到好处地修饰着他的身形。即使看不清脸,胡婧泽也感受到此人非富即贵的强大气场,他明明不过一米八几,却愣是给人的感觉巍巍松,高大如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胡婧泽脑海里浮现出看过的小说的玉面公子的形象,那种世阀家族培育出的天之骄子,他只要出现在那里,就如同一颗明珠,熠熠生辉。
刚刚来邀请胡婧泽的那个西装男,低着头解释着什么。那个男人朝这边望了一眼,又吩咐了身边的西装男几句,抬步独自一人往这边赶来。
劳斯莱斯车后的三辆商务车上,下来的西装保镖,则是清一色的站在车旁,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显然得到了原地待命的口令。
二叔叔依旧还是将胡婧泽一把揽在身后,怒气汹汹地看着那个矜贵的男人一步步靠近。
他本想大吼一句,吓退这个男人。却在男人逼近脸前时,口中的话一点点哑了下去,只化成轻飘飘底气不足的,”你要干什么?“
大概是底层人对上层阶级的本能畏惧,二叔叔没有底气去呵斥这个男人,很明显的,这个男人的气场不是久经商场,就是身居官场高位。
胡婧泽的五叔叔,就是在安淮市人民政府里面工作,去年升了正厅级。所以他们对于官员干部,有几分了解。而面前这个男人的气场显然比当官的五叔叔还要强大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