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拿起一个,用手搓了搓,吹了吹浮灰,把焦黑的皮掰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的果肉,拿给胡婧泽。
“这是什么?”胡婧泽有点不敢下嘴,没见过啊!但奶奶总不会害自己,于是试探着咬了一小口,哎!还挺好吃,面面的口感。“好吃哎!奶奶”。
“这是慈头果,治咳嗽的。好吃吧?”奶奶很骄傲地说着,一边又从白灰里扒拉出果子,搓掉焦皮,递给胡婧泽吃。
“奶奶,你也吃啊!”
“我不喜欢吃。”奶奶带着笑,很真诚地说,仿佛真的一样。
但胡婧泽知道,奶奶是舍不得吃,于是掰开果肉塞到奶奶嘴里,说着“奶奶你不吃我也不吃”。
奶奶拗不过她,祖孙俩一边聊天一边吃果子。
原来奶奶看这几天胡婧泽发高烧又咳嗽,就专门到后山去找的慈头果,不过这个果子很难找,奶奶只能爬在地上,一点点仔细地找,她有老花眼。胡婧泽还是小时候吃过几次,她平常很少生病,连药也没吃过几次。
慈头果是音译,发音是这样,但是学名是什么,胡婧泽没有查到,中国植物网也没看到,用app识图也识别不出来,算是乡间药材吧,只有上了年岁的老人才认得。
“奶奶,我们家亲戚有叫‘胡金龙’的吗?”
胡婧泽惦记着这一茬,差点被刀疤男在梦里掐死两次,每次他都叫自己胡金龙,胡婧泽真的是想不记住都难。而那个梦又好像和现实世界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必须要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她并不想死在梦里啊!
22岁,大好的年华呢!
“胡金龙?”奶奶慢慢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什么,“你大爷爷家的那个挨千刀的早死鬼,好像就叫胡金龙。”
胡婧泽顿时心里一凉,爸爸跟自己讲过那个人。
大爷爷是胡婧泽爷爷的大哥,一母所出,但大爷爷年轻时候很喜欢偷鸡摸狗不干人事,到老了才改正过来。
大爷爷有一个儿子,也是这个秉性,喜欢干坏事,结果被人在沂河附近的树林里捅死了,这是二十几年前,胡婧泽还没出生,据说当时警察没有调查出来,至今还是无头案。
而胡家的亲戚,都很不喜欢大爷爷的儿子,因此也没有人去继续鸣冤找警察调查,大爷爷就这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早嫁人了,婆家不许她跟爸爸和哥哥多来往,因此唯一的弟弟死了,也不敢去继续追查。
事实上不止胡家的亲戚,连整个杨集村都很厌恶大爷爷的儿子,因此他被人捅死了,村里人都觉得是少了一个祸害,说他遭报应了。
前几年大爷爷也去世了。
因此胡爸爸跟那些亲戚来往也不多。只是偶然有时候会给胡婧泽讲讲亲戚的事。
当时听到,胡婧泽也就没在意,名字也转头就忘,当个故事罢了。平常胡婧泽跟爸爸聊的也不多,哪里还记得清楚啊。
胡婧泽听奶奶这么一说,心里突突的跳着。
胡金龙是个死人?还是自己臭名昭著的某个亲戚?
难道是刀疤男知道自己和他有关系,这才想要掐死自己吗?
可是梦里刀疤男好像认定了自己就是胡金龙,难道我是那个坏蛋的转世?毕竟他都死了二十多年了。
这太荒唐了!
我可是个好孩子,我成绩优异,中考是镇里的第一名胡婧泽只能默默安慰自己,这是一件荒唐的事。
“哎,我老糊涂了也记不清你等你爸爸过来你问他,那个挨千刀的是不是叫这个名儿"
胡婧泽心里乱乱的,给奶奶佛了佛头上和脸上的灰,搀扶着奶奶走出锅屋。奶奶坐着时间久了,就会腿脚不吃劲,需要人扶着,慢慢走几步,才能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