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傲然追到楼下,人早就不见了。
他直接滑坐在地,一点老板形象也顾不上,整个人,似乎在瞬间,被抽空了骨头,软弱而憔悴。
高家母子三人见此情景,知也不好再留下,高母气呼呼带着高云离开,并给许母放了话,婚算是订不成了,但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许家得给高家一个合理说法。
办公室里,许母打开小免送的黑色皮箱,里面竟然整整齐齐码着各种物件,有衣物,有饰品,还有吃的玩的,看起来,应该是许傲然送给她的。
合上皮箱,许母长叹口气。
许傲然是被高助理扶上来的,摇摇晃晃扶进办公室,脸色死灰,高助扶他到沙发上休息,只见许傲然两眼一翻,嗓眼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接着又是一口,人就瘫软着倒在沙发上,弯曲着身子,胳膊紧紧抱在胸前,似乎在害怕怀里人离开一般,闭着眼睛,昏迷过去,却止不住清泪滑落。
吓得高助忙叫救护车,许母心疼不已,拿起被子帮他盖上,用力抱紧自己儿子。
钟老师和叶新成将老人送到养老院,叶新成还给他买了些生活用品及吃食,但养老院每个月都要交一定数目的费用,叶新成只得先交上一个月的。
等叶新成得知许傲然住了院,拎水果过来探望之时,许傲然已经住一周院了。
这一周里,除了挂营养水,他一粒米未下咽,整个人虚脱得变了形。
整日不言不语,谁问话都不理,整日蜷缩成一团,不时会无辜哭泣,经常从睡梦中哭醒过来,整个人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体。
医生建议家人带他看精神科,说再这样拖下去,只怕身体承受不住。吓得许母和许奶奶伤心不已,后悔干涉他的婚事,又开始互相埋怨起来。
叶新成进来的时候,许傲然是醒着的,他蜷缩着,一双眼睛毫无神采,似乎连人也不认得了。
“傲然,叶新成来看你了!”许母轻柔的在许傲然耳边说,听到叶新成,许傲然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过几天时间,一个神采飞扬之人变成现在这模样,叶新成不得不感叹人生无常,情这个字,杀伤力真是太大了。
许母他们出去,病房里只剩下许傲然和叶新成,叶新成问:“要不要我把你的情况告诉叶微她们知晓?”
“让她同情我吗?”许傲然终是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吃过木屑一般,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我不值得同情!是我辜负了小免纯洁的感情!”说完,眼角又湿了。
叶新成听得心里酸酸的,长叹了口气。
过了许久,许傲然问:“小免救的那位老人,在哪?”
“送养老院了,不过每个月都要交费用,我交了一个月的。”叶新成说。
“交给我吧!小免让我养他,我得做到。”许傲然抓着叶新成的手说,“我住院的事,不要让她们知道。”
不过,许傲然住院的事,叶微还是知道了。
不仅知道,还气得不轻。
年前,刘灵秀正在忙着整理年货,香荷出了月子,也可以帮刘灵秀的忙,但刘灵秀舍不得让她多干,还是让她看着孩子。
只听到屋后响起大姨的声音,大姨问:“灵秀,可在家呀?”
刘灵秀在家里颠着簸箕选黄豆,过年了,家家都会自己打豆腐,要把瘪黄豆给除掉,只留结实饱满的,忙答:“在呢!姐!”
只见大姨带了两个人进来,刘灵秀一看,并不认识,便将簸箕放地上,笑着起身问:“这是你家什么客人吧?”
大姨说:“是到你家来的,问路问到我家,我正好过来拿东西,顺便带他们过来了!”
只见来的是两个中年男女,看起来,还很有身份的样子,见了刘灵秀,那女的笑着问:“可是叶微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