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没有给他留下半个字。
只有贺次觉知道,癫狂中的人饮了血液,会暂时变得清醒,不会再无差别攻击。
只是惊讶于原来不止人血,马血也有用。
那就是什么血都有用。
还有些诧异连十七清醒过来并没有像试药的那人一样因为清醒过来意识到杀害了胞妹而疯掉。
看来是已经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是中了药。
他回了客栈,贺次觉朝着二皇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也跟着回了客栈。
没多看滂泼雨幕中狼狈无助的人。
俞青隐扯着失神没有反应浸湿在泥水中的人,奋力将他从雨水混杂着污泥中拉拽起身。
“将军,老虎。”
连城从失神中找回了一丝神志,直直盯着俞青隐。
他眼神中没有了平时的沉稳,全部都是无措和茫然。
老虎。
发疯的老虎。
失智癫狂,躁动凶猛,眼眶通红。
如出一辙。
连城有些看不清眼前景象,他看不清俞青隐,看不清客栈的牌匾。
十七说过,无稽楼在客栈周围护着他,他不会有事的。
无稽楼不是在客栈四周一直护着他?
可为什么没有护着他!!
他身体摇晃了一下,推开旁边人猛的开始往回跑,奔着街中而去。
圣京城在暴雨中都阻不住如此震撼的消息不胫而走。
总兵连十七残暴嗜血。
连府兄弟二人反目成仇。
将军府决裂了。
连城冲进水云轩时里头没有寥寥几人,大概是食客看天气不好午膳后都提前离去。
亦或者是被骇人听闻的消息引到了街西。
连城撞开金怀情客房门,像个疯子一样冲到他近前,抓着他衣服一阵失语。
这是金怀情变成沈峦后,连城与他第一次见面。
沈峦看着眼前狼狈的少将军,通身上下已经被暴雨浇透,发丝贴着脸颊眼眶通红,搬着他肩膀颤着声音问他。
“无稽楼为何不保他?”
“无稽楼为何不保他——!!”
沈峦在圣京城里经商六年有余,自他们二人还是十六七岁少年时,他就在这了。
那时连城就是沉稳自若,从容不迫的模样,他从未,从未像此时这般。
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一触即溃。
“将军。”
沈峦平静下心绪尽量不与眼前人一样几乎决堤,他抬手攥住连城颤抖的手臂。
缓缓将他手臂放下,转身朝着角落望去。
转瞬角落就闪出个湛蓝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