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能办到的，前辈尽管说。”
“一壶十年份的好酒，一顿上好肉食。”
听到对方提出这个要求，林长生瞟了一眼角落里，那个沾着蛆虫的小木桶。
若不是桶边挂着一小片儿黄褐色的烂菜叶，林长生还以为这是装屎尿的粪桶。
在这大牢里的囚犯，每日能吃到的，不过是一些残羹冷炙，不比那些家猪吃的泔水好上多少。
而且每天也就那一顿，能勉强保证囚犯不饿死。
就算你在进入大牢前锦衣玉食，来了这大牢里饿上个几天。
即使这个泔水饭再酸臭，也会疯狂地吞咽起来。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人只剩下了最原始简单的欲望。
为了那一口吃的，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大灾之年，人就像蝗虫一样，草根、树皮、观音土，能吃的都会塞进嘴里。
易子而食的事情，在那个时候也变得平常起来。
人在被剥离了大部分念头之后，便就又回归了野兽。
若是在外还有些家人惦念的，花上大把的银钱，再四处找关系，通通路子。
倒是能在这大牢中吃上碗白粥，或是干饼子。
但多数人并没有这个待遇。
眼前这个老贼头，虽然儿子在外，但因为自己的这个罪责会牵连到家人。
儿子京都都不敢进，就更不要想其他的了。
林长生进来的时候身上背了一个包裹，此时他将那包裹打开。
里面装的正是两葫芦美酒，和一大坨用荷叶包着的卤牛肉。
飘散出的酒香和肉香，引得周遭的囚犯一阵疯狂。
不断敲打着铁笼，口中甚至发出了近乎野兽的喊叫。
老贼头看到这美酒和肉食，双眼饿的发光。
“酒！先把酒给我！”
老贼头哆哆嗦嗦地接过那葫芦美酒，咚咚咚地便开始牛饮起来。
也就是七八个呼吸的时间。
这一斤酒便下了肚。
打了一个酒嗝，老贼头靠在牢笼边，似乎很是惬意。
仿佛原地被罚站了千万年，在这一刻终于算坐了下去。
林长生又撕下一块牛肉，递给了老贼头。
对方甚至连嚼都没有怎么嚼，便吞咽了下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死鬼托生。
“别光顾着吃，您这身本领是口述给我，还是怎么样？”
老贼头看都不看林长生一眼，眼睛死死盯着那荷叶里的大块卤牛肉。
“笑话，这里面的门门道道，那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我金盆洗手前，将这一身的本领都写在一本册子上。”
他之所以这么做，原本也是想着，自己的一身本领，若是没个传人也怪可惜的。
日后若是碰到有缘之人，传承自己的衣钵也是不错。
谁能料到，自己晚年遭劫，落得个这种下场。
“那这本册子在何处？”
“再给我两块牛肉，那块带肥肉的。”
一个月没见荤腥油水，那块汁水油香的牛肉，自然对自己有无穷的吸引力。
林长生便又撕下来一大块带肥膘的牛肉丢给了他。
“香，太香了。”
老贼头吃的满嘴流油，周遭的囚犯被这股肉香刺激到疯狂。
外面的官差之所以没有进来，也是因为牛大财在之前就交代他们，里面出现任何响动也不要进来。
这些官差本就是拿银子混日子的主，既然牢头都这么说了，就是天塌下来也找不到自己。
“城东清河坊，有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那册子就在土地公泥像下面。”
这老贼头倒也干脆，直接将那册子的所在告诉了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