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姐姐，给我洗澡，给我穿好衣服，还带我吃好多好吃的点心呢。”
萧檀儿欢喜地与林长生数着刚才见到的新鲜事，这也许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这个人间值得。
“好，你开心就好。”
林长生摸了摸萧檀儿的头，对着红玉点头示意感谢。
“你倒是逍遥了，让我给你带孩子！”
红玉双手抱胸，气鼓鼓地站在一旁。
“都说了，只是一段时日。”
“诶，常妈可来过。”
听到这个，林长生又莫名地紧张起来。
“常妈有说什么吗？”
林长生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倒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问了名字，看了看样子，便走了。”
随后红玉又补充道：“但我觉得，常妈是想养瘦马。”
听到这个，林长生面色瞬间阴沉，又看了看面前忽闪着大眼睛的萧檀儿。
所谓瘦马，并不是说养马。
而是意味着对女性可以任意践踏和侮辱，如同驱使瘦弱的小马一样。
这是富人中的一种畸形消遣方式。
从事养瘦马的人被称为牙公，牙婆。
他们会以几十贯钱的价格从穷苦的百姓手中，买来幼女。
待养成后，再以千五百两的银子卖出给富人做妾。
这一行为，即使是在大幽朝，也是要砍头的。
但还是不乏有人冒险去从事此行。
成为所谓的瘦马，也就意味着，一生的命运都将掌控在别人的手里。
银水楼也曾养过瘦马，常妈在那姑娘身上，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教她琴棋书画、教她吟诗作对，总之是百般淫巧于一身。
待到了合适的年岁，便拉出来供那些富人挑选。
最终女子被一位花甲老者，豪掷万金纳为妾室。
迎娶那晚，女子与老者探讨诗书画技，一杆老狼豪力透新宣纸，画出一幅桃花早春初绽图，少女变成妇人。
但女子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因为地新种老，女子还未给老者添上子嗣。
老富商便一命呜呼了。
女子被正室赶出了家门，一个人孤苦无依，此后这大幽便再没她的消息。
之后这事被说书人编成故事，在大幽广为流传，在百姓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朝堂碍于民愤，便命京都府尹整治银水楼。
本来银水楼摊上这档子事情，应该是要关门大吉的。
但在柳家的斡旋运作下，只把当初买人的牙婆推了出来，菜市口砍头以平民愤。
“无妨，只是暂住而已。”
林长生抿了抿嘴，似有无形的压力担在了肩头。
承君之诺，忠君之事。
那谷流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既然是一场交易，那就得守信。
“最好是这样，不然明年给你上坟的时候，我会把你挖出来喂狗。”
红玉一把推开了林长生，蹲下身子，用手拢着萧檀儿的头发。
“你会这么好，还念着给我上坟？”
林长生打趣地说着，自己虽然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但身边的许多人，已经当自己是个死人了。
没办法，除非有大罗神仙来救，要么，林长生是断不可能掏出柳家的这座牢笼。
见林长生开始耍宝卖乖，红玉一脚就给林长生蹬处了门外。
还撞到了一名站在门外的小厮。
“哎哟，林……林公子！您这是……”
被撞得吃痛的小厮连忙扶着林长生。
“没事，没事，水多，脚滑。”
幸亏有这小厮掂着，要不身上至少得青一块。
也不知道这红玉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对了，林公子，您吩咐的那两位小娘子，已经洗漱好了，正在您房里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