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缓步走向后堂的一个小屋子,里面有一座通往地下的楼梯。
外人只知道银水楼有四层,实际上,银水楼是有六层的。
那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两层,是在地下。
毕竟地上的世界,是要粉饰成莺歌燕舞、一片逍遥的。
这地下的光景,自然不便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
这上下层的间隔不但厚实,中间还铺了一层用来消声的软木。
任凭下面怎么折腾,上面的人也察觉不到。
地下的这层要比起上面昏暗上许多。
刚走下去,明暗交替,林长生还有些看不清下面的景象。
走了几步后,方才适应过来。
没了地上那扑鼻的脂粉香,这一层的空气只有些旧木的味道。
楼梯两侧是左右六个黑铁笼子,中间夹着一条四人宽的甬道。
每个笼子里面三两成堆,蜷缩着表情各异的女人。
时不时传来叹息声或是啜泣呜咽。
虽然依着前身的记忆,这些场面已经见惯了。
但眼下实打实地这么出现在眼前,林长生的心里,还是产生了不适感。
明明是一个个人,却好似牛羊一样,被圈禁在笼子中。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现状也不比这些女人好多少。
只不过他们是在这银水楼的笼子里,而自己则是在柳家用整个京都打造的笼子里。
若是不做些什么,一样是待宰的羔羊。
林长生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这时候可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时候。
见两名看守小厮在伏在墙角的桌案上,睡得正酣。
林长生便踱步走向了跟前最近的一座牢笼,双手抱胸往里面那么一瞧。
里面一共三个女子,身上的锦衣华服早被剥去,只留下一件细麻膝裤和一件贴身的肚兜。
这是银水楼的惯用伎俩,人区别与走兽的一大原因就是,人有羞耻尊严道德,走兽则没有。
所以人才用蚕丝棉麻的衣物蔽体,银水楼剥去这些,就已经消去了这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女子三分心气。
至于那些佩戴的首饰,已经随着财物,自然一并收去。
这也是银水楼那些理事嬷嬷争破头,也要干的差事。
就是希望从这些女眷手里,再刮出些油水来。
阅历无数的林长生,从那件肚兜的款式和材质上,便判断出,这三人应是某富家女眷。
两名看起来正值桃李年华的女子,见林长生走来,连忙蜷缩在一位看起来,年岁稍大的妇人身后。
三人眼中满是惊恐和畏惧,前面在剥衣的时候,就已经被那几个理事嬷嬷打骂了一番。
此时又来了一名男子,想来也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林长生又转头看了看其他铁笼中的女子,均是不敢与自己对视。
但又悄咪咪地看向这边。
在这个骨节眼上,无非是想知道,接下来又要面临什么事情。
林长生抿着嘴,看了眼还在角落熟睡的小厮。
缓缓蹲下,对着笼中的三女问道:
“可曾修习武道?”
这话一出,笼中三女皆是一脸茫然。
还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污言秽语来调戏自己。
没想到,张口却是询问是否修习过武道。
这个想法,实际在林长生于城西误入地痞团伙中,就萌生出来了。
面对强人,自己的肾虚体质,怕是连卖菜的大妈都打不过。
虽然自己秉承着第一时间远离是非,不街边吃瓜等躺枪,杜绝一切潜在的危机。
但往往是天不遂人愿,树欲静而风不止,人不找事,但事总是找人。
所以壮大自身,才是长生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