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林公子又来了,怎么没见到您进来,好几个客人等着您传授壮阳补气的秘诀呢。”
一个小个的小厮见到林长生,热情地招呼起来。
这迎来送往的小厮,算是这青楼最低等级的存在了。
林长生这种银水楼的形象代言人,自己自然是要奉承着来的。
银水楼虽有财大气粗的柳家作为后盾,但平常这里最大的则是老鸨子,常妈。
常妈年轻的时候,也是红极一时的花魁。
多少风流客的座上宾,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比城南水路口岸上的河工还多。
更有一户财主纳她做了小妾。
虽是看着大房的脸色过日子,但也总好过在这青楼里做那无根之萍。
谁曾想,这好日子还没过多久。
一次侍寝的时候,这财主马上风了。
接着便被大房赶出了家门,又回到了这银水楼。
后来人老珠黄,常妈却凭着手段,掌管了这京都第一的银水楼。
虽是给幕后的柳家打工,但也算是翻了身。
再往下,就是她的姘头,龟公何六,管着所有的迎门、茶水小厮。
这老小子好赌成性,若不是常妈罩着,怕是早就被赌坊的人沉河了。
至于林长生嘛,自从被柳元茹折磨到麻木。
便索性来银水楼放飞了自我,因为柳元茹的关系。
所以林长生在这银水楼里,就是常妈,也要给三分薄面。
“常妈在哪里,我有事与她说。”
“在二楼那包厢里,招呼客人呢,刚才她还念叨着您呢。”
林长生顺着小厮指的方向赶去。
这银水楼一共四层八角,内部中空,四周皆是厢房。
大厅正中是一座巨大的圆形舞台,上面是三位身着清凉薄纱的西域舞娘,在摇曳身姿。
台下的看客们,无一不上下瞄着台上的舞娘,还转动着脖子,想从某个角度捕捉点香艳。
这银水楼,进门飞花便是三两银子。
所谓进门飞花,指代的就是门票钱,不过是换了个好听的名字,迎合那些风雅骚客。
陪酒卖笑、吟诗作对,这些通通都有价码。
这些都是在一楼的大厅堂,或是二楼的包厢内。
若是要春风一度,那便是寻常农户半年的收入。
若是那红牌娘子,这农户一年的收入怕都不抵。
所以目之所及的来客,九成的都是城北那些达官显贵。
这银水楼,主打的就是纸醉金迷桃花源,多金风流妙妙屋,京都最顶级的销金窟。
林长生在悬廊上悠哉地走着,经过数个门扉,不时从中传出奇妙的声音。
听得都有点气血翻涌,还好自己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
要不怕是把持不住,误了正事。
突然对面一个姑娘,用锦帕捂着嘴,满脸通红地从林长生身边跑过。
后面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手持着团扇,招呼着那姑娘慢点跑,别摔着。
“诶!常妈!常妈!我有事与你说。”
“哟,长生啊,中午没看见你,还以为是你又被扣在柳府了呢。”
因为是与常妈熟络,也是小辈,所以常妈有时直接叫自己长生。
“常妈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刚刚带了个小妮子送到红玉那里,给她当个丫鬟,这添了口人,特地来跟您说一下。”
“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你可只顾着戏耍的,哪来的小妮子,多大?”
常妈颇感意外,拿着团扇掩着口鼻,眼睛却是瞄向红玉闺房的所在。
“街边见到的小乞丐,见这可怜,问过了,没爹娘了,倒也没有牵挂,估摸着五六岁,聪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