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狸捕捉到了李琳玉一瞬间的情绪变化。
防备和谨慎，远胜于本该有的伤怀和后怕。
显然，真正让李琳玉觉得不提及的原因，并非那次运输珍奇异兽造成耳朵损失，而是这珍奇异兽本身不能言传。
季狸好奇看着李琳玉，发散着思维：“是带毛的吗？是我见过的吗？我喜欢毛茸茸的，跟小孩儿一样聪明的。”
李琳玉好笑道：“王妃怎么会用小孩儿来形容聪明？”
季狸道：“哪儿有像大人一样聪明的兽啊，小孩儿的聪明就已经非常聪明了，刚刚好。”
李琳玉很难不认同：“王妃说到了点子上，只是可惜，时过境迁，当年的商人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那些奇珍异兽本就少，如今是再找不到了。”
季狸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并不乘胜追击：“那实在是太遗憾了。我很喜欢小动物。”
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李琳玉嘴里说的奇珍异兽，根本就是女人和小孩儿。
季狸站起来：“吃得好撑，可以去你们家后花园逛逛，瞧瞧你们家的花草吗？”
李琳玉自然同意；“让邹氏先陪王妃去吧，老身到底年纪大了，想去更衣，稍后就来。”
季狸点点头应了：“不急，老夫人多休息一会再来就行。”
邹氏带着季狸去了后花园，后花园里果然有许多季狸没见过的花草，布置得也极为雅致漂亮。
季狸摸摸一株明显不是大明能长出来的花：“这花瞧着十分别致。”
邹氏笑道：“这是从外域他国找来的奇异花草，因为气候不大合适，也就只能看这一季，不出一个月这花就败落了。”
季狸好奇：“那是要是还想看怎么办？”
邹氏忙道：“这花只是胜在稀奇，其实外域数量庞大，若是王妃喜欢，咱们家年年这时候给王妃送一些就好。”
季狸听得有趣。
连皇商跑一趟外域都得小心谨慎，更何况是普通人。
李琳玉刚刚还说域外的商人不见了，可听邹氏这意思，却分明还跟域外许多大商人联系着。
这车马很慢的封建王朝，可不是高铁火车遍地走的现代，人脉和运输渠道何其珍贵？李琳玉死了丈夫还要养孩子，舍得丢？丢了之后，还有空有机会再去摸索？
季狸是不信的。
之前汴梁城的人贩子就说过，他们的大头领有旁人没有的贩卖运输人口渠道。
如今的李琳玉手中也有，或许这些渠道就是重合的。
赵云青生前把这么重要的渠道都告诉了李琳玉，那么，他很有可能也会把当年在汴梁城抓小孩儿的事也告诉她。
只是，要怎么问李琳玉才肯吐出真相？
李琳玉会冒着儿子丢官的风险，承认自己做过人贩子？
“王妃怎么了？”
“也不知道王爷跟赵大人聊的怎么样。”
“不如咱们去看看吧，算来也快到饭点儿了，王妃和王爷若是无事，不如去我陪嫁的酒楼吃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