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明慧郡主还是春桃,平日里全都生活在黄子胜的阴影之下,一个惊惧惶恐一个谄媚讨好。
黄子胜从未将这两个女人看在眼中,所以才会在明白自己是被谁所害之后,如此狰狞不甘,想要报复。
“两个贱人!!!”
它大叫着试图朝着两人扑过来,却忘了背后的小豆子。
小豆子一个虎扑将它按在地上,张嘴就咬住了它的后脖颈猛吸鬼气。
眨眼间,黄子胜的魂魄就变得透明起来,甚至有了溃散的迹象。
而小豆子的魂体则迅速凝视,但身形里渐渐多了一丝血气,她的眼睛也开始迅速充血变红。
季狸心一沉:“够了!”
她不得不出声打断小豆子,她有预感,再继续下去,小豆子就会沾染上不好的因果。
小豆子又吸了好几口才依依不舍停下来,看着半透明的黄子胜,眼底的贪婪都快要凝成实质。
她盯了黄子胜好一会儿,缓缓消失了。
而季狸则觉得眉心一热,脑海中多了小豆子沉睡的身影。
季狸松了一口气,再看黄子胜,就觉得非常痛快了。
这样虚弱飘渺的魂体去投胎,下辈子必定魂轻病重,运气好点儿也得缠绵病榻一辈子。
该!
黄子胜显然看出来了季狸的幸灾乐祸,大声叫着还想挣扎,却渐渐消失了。
季狸又觉得眉心一热。
这次,是她破案超度怨鬼以来,得到力量最少的一次,却也是她最痛快的一次。
原来只要当着鬼怪的面儿查清楚真相即可,凶手是否伏法,事在人为。
季狸觉得心里很痛快:“两位。”
她给春桃解开了绳索:“两位接下来可以好吃好喝,尽人事听天命了。”
春桃不明所以:“你……你这就放过我们了?你不管赵大人要找凶手了?”
季狸挑眉道:“这世上每年都有许多无头案找不到凶手,谁规定所有案子就都要破解呢?”
她露出轻松的笑容:“或许你们两个应该好好想想,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其实对你们来说,中年死夫君,上下皆无烦恼,好像也挺好的。只有一样……”
她仔细地擦干净手掌:“倘若两位能从线虫的威胁下活下来,别忘了自己是为什么动的手,也别因为这一次没被发现,就把人命不当回事。”
春桃忍不住追上她:“你这个人到底怎么想的?”
季狸轻笑了一声:“我想看坏人得到报应。……幸好我不是执法者,我也做不了执法者。”
她摆摆手直接走了。
赵良得到了消息,先是愣了愣,继而若有所思。
师爷皱眉:“难道凶手真的是……”
赵良撇嘴:“恐怕真是她,不然白掌柜不至于自砸招牌。”
师爷看他:“那这案子……”
赵良道:“简单,实话实说,永安侯贪恋女色,逼良为贱妾,还杀害了贱妾家人,遭到了报复。
只可惜世子为了怕私生子争夺家产爵位,竟然把永安侯的女人孩子卖光了,如今世子已死,谁也不知道那些人的下落了。”
师爷迟疑道:“上头怕是会怪罪您。”
赵良摆摆手:“无所吊谓,咱们这位圣上可是个极护短的,明慧郡主还在汴梁城时,可没少照顾圣上。
圣上既知永安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必然知道这表姑受苦良多,自然不会怪罪我没找到杀永安侯的凶手。顶多罚俸罢了。”
按自己不用查了,赵良顿感轻松,美滋滋地假装又努力了一番,便上折子请罪,表明自己实在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