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验看黄子胜的伤口。
从伤口撕裂走势上看，伤口竟然是由内而外形成的。
也就是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黄子胜的腹腔内，破开了他的肚子。
季狸询问仵作：“还有干净的手套吗？”
仵作冲她抬头示意旁边的箱子：“小姐自取就是。”
季狸道谢之后，戴上手套，拿好工具，走到尸体面前，轻轻扒开了伤口，往里面看。
肠子破损十分严重，里面的脏东西充盈了腹腔。
她一截一截摸索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破洞。
拽出来仔细辨认，破洞是圆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破了，破损的边缘有很多小豁口。
季狸又往上掏了掏，胃囊干瘪，可见黄子胜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
她又再次查看了肠子里的残留物。
外边检查完了之后，她才检查外部。
外部体表上的尸斑和淤血等表现，跟内部的状况都能对得上。
黄子胜是死于内脏破裂导致的大出血。
只是这个出血的原因还没有找到。
仵作一直在旁边看季狸的手法，看了一会儿就对师爷点头，表示这是个真有本事的。
见季狸检查完了，抬头看向自己，仵作便问道：“小姐可有什么发现？”
季狸道：“永安侯死于大肠破裂导致的大出血。”
仵作点头露出认可的表情：“没错，在下也是这样认为的。”
季狸积极询问：“我发现永安侯的身体处于禁食状态，只是经验不足，看不出来他禁食有多久了。不知老先生有何见解？”
仵作见她客气礼貌，神色更舒坦了几分，也愿意多说点：“他这样的状态，至少已经十二个时辰以上没有吃东西了。”
季狸眉头微皱。永安侯为什么禁食？
她记得自己在假山里听见的永安侯的声音，可不像是饿得没力气的声音。
她暂且记下，准备见了黄瑜再问；“永安侯肠子上的伤口很奇怪，您有什么头绪吗？”
仵作皱着眉头摇头：“内脏破裂的人的伤口一般都是龟裂伤，像永安侯这样破了个大洞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那伤口上的锯齿状小痕迹想必你也看到了，不像是利器造成的，倒像是被蚂蚁啃了一样。”
季狸便问道：“那老先生可知，什么虫子能在人的肚子里孵化，还能给人的肚皮钻个窟窿出来？”
仵作苦笑道：“正是因为闻所未闻，所以才会觉得虫子破肚的猜想太荒谬，不能作为参考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从结果上来说，这种虫类啃咬伤太难仿造，而且，想要透过人的肚皮在肠子里仿造，这不现实。
季狸来回转了两圈：“既然已经排除掉了最不可能的发生的，那剩下的那个可能，哪怕太荒谬，恐怕也有七分真了。”
她垂眼看着黄子胜的脸：“接下来就去查他入口的东西，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季狸说罢，下意识看向院子里的黄子胜，神色微顿。
按照常理来说，此时一个时辰都快过去了，黄子胜应当至少靠近了小半米。
可它……怎么不但没进，还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