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的状态明显不正常，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可笑的话。
十年前，季狸才是个六岁的女童，一个小孩儿，怎么可能杀人，杀的还是穷凶极恶的人贩子？
季狸看赵志鹏。
赵志鹏点点头，趁着李军精神混乱，没有来得及建立防御机制，问道：“你的同伴被她杀了很多吗？”
李军似乎一瞬间就被带回了十年前，狰狞的表情再次变成害怕，惊恐道：
“不！求你别杀我！你已经杀了我们所有头目，这都还不够吗？我，我当时只是个小喽啰，我们只是奉命虐打你们的啊！”
季狸从他最后一句话中，一下子就想到了赵志鹏的妹妹。
奉命虐打。
会不会之前众人以为的，追捕途中泄愤虐杀女童，本来就是错的？
即便当年没有追捕，那些人贩子恐怕也会虐杀女童！
季狸想到了正监说的话，难道，十年前的人贩子组织里，竟然有人懂得造鬼之术？
她想到了古曼童，想到了许多类似的东西，但这些都是猜测而已。
季狸刻意营造出杀意，朝着李军走了两步：“当年，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她怕触及到李军记忆里的禁忌，还特意用了梵音。
李军迟疑了一下：“当年，有人出了大价钱要我们绑走汴梁城里所有六岁的女童。”
他顿了顿：“似乎是为了青春不老的秘法？我，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开玩笑说的。
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喽啰，我真不知道啊！你们想知道，就去找带头大哥啊！他也跑了啊！”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悲愤地盯住季狸：“当年，是带头大哥亲自招呼你的，你忘了吗？
你其实是害怕他，怕他再用特制的长针刺穿你的肩胛骨，所以你只敢来找我，不敢去找他，是吗？”
季狸愣了愣，接着便瞳孔骤缩，若非她向来掩饰功夫极好，这会儿或许已经失态了。
她的两个锁骨处，有两个黑痣。
她之前洗澡的时候，月儿和溶溶还提过，说她后背的肩胛骨上也有两个小小的黑痣，倒像是一条线上的。
当时听着这话只觉得是玩笑，如今听见李军的话，却如何不让人……毛骨悚然？！
季狸稳住心情，似笑非笑看着李军：“你知道的不少啊，说说看，你还看见你们老大对我做什么了？”
李军瑟缩了一下，没吭声。
季狸轻笑一声：“想试试我的手段吗？”
李军忙道：“你，你是经过特殊招待的！谁叫你八字轻，总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老大他一眼就把你给拽出来了。
你皮子尚好，老大就用针把你全身经脉走了一遍，想让你说什么东西，只是你就不肯。
就这样天天白天折腾你，晚上让神医给你治，硬是折腾了一个多月……你，你就疯了！”
他瞳孔涣散地盯着季狸：“你一定是鬼身上了！否则，怎么可能以一个区区六岁小孩儿的身体，杀了二十个人！！！”
众人齐齐惊了，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终于听明白——
李军不是看见跟季狸长得像的人杀人，而是看见一个跟季狸长得像的六岁小孩儿，杀光了他们人贩子组织的人！
一个六岁的孩子要怎么杀人？
赵志鹏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怎么杀的人？用凶器？还是下毒？”
李军尖叫：“当然是……”
他忽然卡壳。
他一直清楚记得恶鬼女孩儿杀人，可如今细想，竟然不记得它到底是怎么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