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是个粗犷汉子,却也铁汉柔情,对待受害小孩儿又怜惜又不知所措。
季狸见他急得满脸汗,又好笑又窝心:“我看看她,你别着急。”
她上了马车,就见小豆子脸色刷白,虽然竭力维持着镇定,可还是满脸冷汗。
她摸摸小豆子冰凉的手:“你啊,可是跟赵捕头一样,都出了好多汗,怎么着?你俩这是都太热了吗?”
一句玩笑话,说得车里的小豆子,和车外的赵毅都放松了下来。
小豆子羞涩地垂下了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季狸揉了一把她的头顶:“我先进去看看,我只带溶溶,月儿和赵儿会留在这儿陪着你们。”
两个小孩儿都点头。
季狸下了马车,赵毅忙道:“我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在这儿守着小孩儿吧。”
季狸点点头,进了赵峰家里。
进门前,她状似不经意地一转头,就见李糖神出鬼没地趴在马车车尾巴上,脑袋探进了车厢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它飞快蹿出来,下意识想讨好地笑,想起来季狸不喜欢,又匆忙咬着舌头缩到了墙角去了。
季狸嘴角微抽。这跟个长得乱七八糟的狗一样啊!
她快步往屋子里去,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味道,抬眼看看,窗户还开着都不见散味儿,可见战况激烈。
王氏小寡妇缩在一旁嘤嘤地哭,见季狸一个小姑娘走进来,忍不住好奇地抬眼看来。
赵志鹏拧眉:“你不是陪小豆子去了吗?……那孩子不好了?”
季狸朝着外面示意:“小孩儿想在最后几天里跟着我找凶手。”
赵志鹏欲言又止,怔然片刻之后,沉声道:“那也好。”
他迟疑了一下:“祖母养了一只肥猫,听闻你要给小豆子看好好东西,不如我把这肥猫暂且抱过来?”
季狸询问道:“可以吗?我怕它再跑了,那老夫人得多伤心啊。”
赵志鹏撇嘴道:“那猫儿今年都十二三岁了,汴梁城的路认得比我还熟,就是小赵将军怕是都轻易抓不到它。
退一万步说,你当它为何那般肥圆?只要鱼干儿管够,再让人一抱,那是不撒手就绝对不睁眼的,纯纯懒肥的。”
季狸登时被吸引了:“要是这样,那倒是真适合让它哄哄小豆子,给小孩儿点儿念想。”
赵志鹏道:“你等着,我让人这就去抱来,顺便带够了府中的鱼干儿,旁的鱼干儿它挑嘴,不好好吃。”
季狸郑重道谢:“多谢您。”
赵志鹏摆摆手,快步出去了。
王氏见赵志鹏走了,小小声叫季狸:“这位姑娘,你是什么人?也是老赵的姘头吗?”
溶溶登时沉了脸:“胡说八道什么?这是燕王妃!”
王氏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下:“草民,草民知错了,还请王妃饶恕了在下!”
这不伦不类,乱七八糟的自称,可见是真吓坏了。
季狸没叫她起来,垂眼问道:“我看你刚刚听见我说小豆子,眼球飞快转动,可见是认识她的,你都知道什么?”
王氏想说自己没有,可一抬头看见季狸的眼睛,登时不敢说谎,忙道:
“如果王妃娘娘您说的小豆子,是那卖糖人的李糖的女儿的话,那草民是知道点儿东西的。”
说着,就偷瞄季狸的神色,见季狸不吭声,反倒越发小心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