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醒了,但又跟没醒没什么区别。
小姑娘直勾勾看着床幔顶,一有人靠近就浑身僵直、发抖、进而呼吸道闭塞甚至逼近休克。
薛鹰不知道第几次给她蒙汗药捂鼻子,挑眉对季狸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想问口供,不可能了。”
他眉头皱了皱:“恕我直言,这个孩子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且不说她的身体已经被破坏到了极点,日后想要养好,就必须得长期服用大量珍贵药材,花钱如流水。
她到底还是运气不好,染上了脏病了。
可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的精神——已经在被人强暴的过程中,彻底地摧毁了。
薛鹰试着用最简单的道理告诉季狸小豆子的情况,季狸认真听着,心越来越往下沉。
就跟她之前担忧的一样,小豆子精神创伤太严重,再加上身体疼痛的不断折磨,已经彻底没有了好起来的希望。
小豆子太小了,她也才不过刚过了十一岁的生日而已。
从小被父亲虐待的生存经历,已经让她的心千疮百孔,再被强暴犯折磨,磨断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季狸特修过心理学,她知道一个人精神垮掉,毁灭,远比身体的毁灭消亡,更加不可挽回。
季狸坐在床边摸了摸小豆子的头发。
薛鹰看她:“其实她只是一个你才认识了几天的小孩儿,不是吗?”
季狸点了点头:“是啊,从见面到现在也才不过三天。”
薛鹰不理解季狸眼中寂寥,是因为他自小吃过的最大的苦头,就是刻苦学习,他心无旁骛,家中人口简单,父亲慈爱,为了他没有再娶,其他长辈都真心疼爱他,小辈儿们将他当做了楷模,所以他从未因为亲情而受挫。
季狸不一样,季狸从小没有父母,她在垃圾堆里翻东西吃翻了两年,五岁的时候被好心人送进了孤儿院。
她很惜福,也很懂得感恩。
她从小就很容易怜惜被家庭折磨的小孩子。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身上千疮百孔,却还总怜惜人间疾苦吧。
季狸给小豆子整理好凌乱的湿发,询问道:“有什么药能让她高兴点儿吗?我想再试试。”
薛鹰疑惑:“试试什么?”
季狸温声道:“试试带她吃好吃的,玩儿好玩儿的,跟温暖温柔的人相处,摸一摸绵软的兔子,看一看猫,狗……然后再问问她,即便人间疾苦,可她还想活着吗?在我保证有以后都有这些东西的前提下。”
薛呵了一声,眯着眼睛盯着季狸看了许久:“我真是搞不懂你。”
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我有个很冒险的法子,就三天,三天后要是她没有求生意志,会直接就死了,若是她求生意志强,我便能与阎王爷抢一抢她的命数!”
他目光灼灼盯着季狸:“你想试试吗?”
季狸看了小豆子好一会儿,点头:“我想试试。”
薛鹰哈了一声:“好!你等着!”
他一阵风似地大步流星去药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