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狸推测,崔氏应当是死于熟人之手,且这个人要么武力超群且有一定名气,要么就是有特殊身份,让她害怕。
再结合之前李糖和小豆子案子的推论,凶手的形象已经十分立体了。
男。
孔武有力。
有特殊身份。
杀过好几个人,杀人熟手。
常常与女人发生关系,要么善于勾搭女人,要么经常花钱找女人。
有花柳病。
跟崔氏是熟人,同时跟厉堂也是熟人。
季狸心中生出一个疑问:“之前太医从我和溶溶收集到的体液上,判断出强暴小豆子的凶手,患有比较严重的花柳病。
花柳病人,是不是会身体衰弱?甚至总是困乏无力等等?若真是如此,这一点是不是跟凶手孔武有力这一点相矛盾啊?”
这一题,赵明灯不会,萧卷,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个。
溶溶见过患重症的青楼女子:“女子我见过病重的,身体衰弱,食不下咽,很容易就会风寒生病,男子……我实在不知。”
季狸虽然是顶尖的医生,但说实话,她也没见过,只是听过一些传闻。
不是同一个科室的,治不到一处去。
众人都看向了赵志鹏。
赵志鹏还真遇到过这样的凶手:“男子要比女子要好一些,但也差不多,身体渐渐衰弱,最后弱不禁风,满身毒疮破裂,病邪从破裂的伤口入侵而死。”
他思索着季狸提出来的问题,沉吟道:“要么,就是目前敲定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这个凶手是才染上的病,染上就已经是重症了。”
见众人都点头,他耐心地解释道:“破案子就是这样,无论之前的推理有多笃定,一旦新证据出现,都有可能瞬间推翻之前的所有构架。
但是没关系,证据越多,知道的越多,就越是能够找出真正的真相,抓到真正的凶手。”
他敲定道:“就先排查崔氏认识和相好的人里面,有谁有花柳病吧。”
季狸忽然想起来一点:“如果真的是凶手有花柳病,那就崔氏恐怕也有了,可我们刚刚并没有在崔氏身上找到有关的液体啊。”
她觉得很棘手:“该不会是团伙作案吧?”
赵志鹏苦笑道:“找个大夫去给崔氏仔细验看,倘若真没有花柳病残留,是团伙作案的几率就非常大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李糖一个卖糖人的,崔氏一个小寡妇,能招惹上什么人,竟然引来团伙作案?”
这话一出口,他猛地就看向了季狸。
季狸也想起来了李糖家里那三千多两的低调家财,她环视崔氏家里的摆设,目光最后落在崔氏女儿的碗上。
之前没注意,这小姑娘用的碗,乍一看十分普通,但瓷质温润圆滑,虽无标记,可这纹理,就不是民窑能烧出来的。
又是官窑的碗啊!
又是从黑市上高价淘换来的?
这个崔氏,该不会也跟李糖背后那桩不法生意有关吧?
季狸和赵志鹏有了这个默契,就不急着动手脚去查了。
如今人多口杂,还不是验看崔家财物的时候,且等夜深人静了再说。
萧卷提出疑问:“那么,这小女孩儿的死,是意外还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