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季狸再说什么就都很专业,如果非要有区别,就是一样的语气,只是说的是正史和野史的区别吧。
先说李糖。
众人目前已知的,李糖对外热情宽厚,性格活泼,能言善辩很会编故事,对内则比较复杂,爱和恨同时加在唯一的女儿身上。
李糖没有明面上的仇人,甚至几乎没有跟人发生过什么争执。
如今已知他最有可能跟人结怨的,就是跟他鬼混的女人——三个裙下之臣很多的寡妇。
这三个寡妇分别住在汴梁城不同的街坊里,都是当地十分有名的漂亮美人儿,名声不好,但都稳稳立住了。
也就是说,这三个寡妇,在本地管辖片区里,都是有固定相好的。
李糖一个外人,采花采到了别人的地盘里,很有可能因此跟那些男人结怨。
再说杀人手法。
就是很简单粗暴的将人吊死。
仵作已经查过了,李糖死前被人暴打过,基本都是冲着下半身去的,再接着就是从背后套绳子勒脖子,将他拖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将他高高挂起。
众人下午八点多的时候发现李糖,那时候李糖已经出现了男人最后的倔强,说明死亡时间在六到八小时之前。
街上的古树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里毕竟人来人往,若是挂了四个时辰都没人发现,不大可能。
也就是说,李糖上午十点左右把摊位交给周老五,离开众人视线之后没多久,就立刻遇害了。
众人都提出自己的推理和见解。
赵志鹏道:“这里是汴梁城最热闹的街市,从早到晚,到处都是人,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人藏尸,可不容易。”
郑云道:“我能想到的杀人地方,就是某处死胡同,或者谁家的后院了。”
其他人都觉得有道理。
死亡时间已经确定,时间证明李糖的第一死亡现场,不可能离李糖的摊位太远。
季狸问道:“有人知道李糖前一夜在哪儿吗?”
李糖的邻居说,是在夜里子时末丑时初(凌晨一点)听见的的小豆子的哭声。
那时候,李糖早就收摊快两个时辰了。
众人都摇头。
季狸缓缓道:“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那晚上小豆子哭,就是李糖在打她。
早上起来,李糖觉得愧疚,就想回去看看小豆子,却在途中,或者是家里,被凶手给杀了。
凶手在他面前伤害了小豆子,还把他挂在他家树底下,接着便在他家里吃喝睡觉,等到快下午的时候,便把人送去抛尸,然后再拐回去,看看小豆子死了没有。”
这个猜测着实有些变态,众人脑海中映出画面,都不由狠狠打了个冷战。
倘若真是这样,那这个凶手可不是一般的莽夫,更不是冲动杀人和强暴报复,而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是早有预谋!
郑云深呼吸:“要真是这样,那李糖和小豆子肯定不是他伤害的第一个受害者!”
他匆匆站起来:“诸位慢用,下官要回去看看卷宗,看看这五年内,有没有类似的悬案!”
赵志鹏叫了他一声,对季狸点头道:“王妃的确很有天赋,这个假设目前看来是最贴合的,这样,你先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去李糖家里见!”
说罢,不等她回答,就匆匆带着人走了。
远远的,季狸还看见两位大人凑在一起激烈地讨论案情。
季狸看萧卷:“他们就这么走了?万一我猜错了呢?”
萧卷笃定道:“肯定不会错。”
说罢,又觉得这么说很有捧杀的危险,打补丁道:“破案本来就是大胆推理小心求证,错一个就砍掉一种可能,是推进案情进展的一大步。”
季狸没忍住笑弯了眉眼:“嗯!”
这人啊,可真是在把她宠坏的路上狂奔不停,唯恐奔慢了宠溺度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