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邻居的说法,李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酗酒,若是小豆子惹他生气了,便会打她。
因为并非常常殴打,事后他们见李糖十分懊悔,对小豆子多有补偿,这又是家事,就不怎么管,只是第二天劝一劝。
这次,邻居们都以为跟过去一样,第二天就好了,谁知道竟会出这样的事。
季狸听得皱眉。
李糖这个人,男女关系混乱,偶尔酗酒,殴打女儿,但在旁人眼中却是个好人。
这怎么听怎么跟外善里横的家暴男一个德行。
这种人,无论平日里看起来如何,内心肯定对恃强凌弱情有独钟。
再看案件本身。
杀死并阉割李糖,还抛尸挂在树上,让他死后也丢尽颜面。
同时,还强暴了李糖的女儿。
如果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个凶手,那就都跟性有关了,基本可以确定是因为男女关系的事报复杀人。
太医已经在给小豆子治病,月儿去打下手,季狸帮不上忙,就带着赵明灯和赵毅,去李糖邻里那里打听。
邻居们对李糖褒贬不一,但总体感观都是不错的。
“李糖做糖人快二十年了吧?好多孩子都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特意去他那儿买。”
“李糖啊,他这人心灵手巧的,还特别会讲故事,因此特别招孩子们喜欢!”
“他也就是十一年前媳妇儿生孩子,难产去了,所以才会借酒消愁吧,说来也不怪他!”
“打孩子啊?谁家不打孩子嘛!李糖算是好的,打完了还内疚,给小豆子买的好吃的,桌子上都堆不下了!”
“就是脑子确实不大好使,挣回来的钱,除了给小豆子花,其他全都花在村头小寡妇身上了!”
“他对小豆子是真好啊!大金镯子都给买!丢了连骂一句都舍不得,攒了俩月钱,又给买了一个!”
“不过小豆子也挺可怜的,娘没了,爹还这样,有一次被打得下不来床,躺了一个多月呢!”
说这话的大婶儿忍不住追加上细节:“那回打得是真狠啊!我听见小豆子哭了一整夜,第二天嗓子都哑了,跟个哑巴似的说不出来话,哑了好几天!”
大婶儿的儿子忙道:“娘你别胡说!李糖也就是嘴上厉害,真把小豆子弄伤了,他也后悔……大约是怨恨小豆子把他媳妇儿弄死了吧!”
邻居他娘瞪眼道:“你们都说李糖是太爱他媳妇儿了,我瞧着就不是,我恍惚听见他怀疑小豆子不是他的种呢!”
邻居忙道:“娘!可不敢瞎胡说啊!李糖媳妇儿人都死了,您说这……这不是让人骂她呢嘛!”
邻居他娘闻言忙拍自己的嘴,讪笑着对季狸道:“这人喝醉了满嘴喷粪,啥话都敢往外说,肯定不是真的!贵人您可别听老婆子我瞎说啊!”
季狸点点头,把这些零碎的东西都暂且记下来,并不因为这些人的改口就妄下结论。
她又耐心询问了好些人,听见太医喊人帮忙,便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帮忙。
刚一脚迈进屋子里,季狸就听见小豆子哑声尖叫的声音。
季狸心头一沉。
吃药加扎针,小豆子竟然还是提前醒了,看来小豆子的心理创伤非常大,已经超越了身体承受了。
太医和月儿两个人,竟然都按不住小豆子了。
季狸快步上前,却被身后的萧卷按住了肩膀:“我来。”
萧卷闪身到了小豆子面前,在小豆子意识到被男子靠近而惊恐之前,一指头点在了小豆子眉心。
小豆子身形一顿,重新躺了下来。
季狸忙上前将小豆子扶正安置好,转头看太医,就见太医满脸都是抓痕,看起来凄惨极了。
太医苦笑道:“这么多年了,老臣还是头一遭这样狼狈。”
季狸忙道:“真是对不住,让你遭这样的罪。”
太医摇摇头:“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孩子可怜,这一脸伤值的很。烦请王妃,一定要抓住这行凶作恶之人!”
季狸重重点头:“我一定抓到它!”
她坐在床边看了小豆子好一会儿,见她额头上一直冒冷汗,很快就把头发打湿了,轻柔地给她擦了擦。
半晌,她才出去。
萧卷早就在众人安置小豆子的时候,避嫌出去了,这会儿站在院子里等她,见她出来,询问地看着她。
季狸叫他安心:“你这样把我护得密不透风,我就是想受伤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