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曼曼被强暴之后卖进暗娼馆,当夜就被残暴的馆主打死,死无全尸。
官府早晚会抓到朱涛,可抓到之后如何呢?
不过是一个斩立决。
可朱涛没等到官府就先一步惨死,死状极其凄惨,死前饱受折辱,死状就跟方曼曼一样,满身痕迹,死无全尸。
这之后没多久,张家就举家搬离了洪县。
李勇深吸一口气:“官府的卷宗上记载的,方曼曼仍旧还是失踪。暗娼馆老板惯用毁脸毁尸,来遮掩自己的罪行。
没有证据,方曼曼就只能被报失踪。
可有人看见李晴柔给那女尸收尸下葬,在坟墓前痛哭流涕。
也有人说在青楼里见过朱涛的妻女,虽然模样不大像,但应该就是。
连县衙的人都觉得这是张家对朱涛的报复,只是按照正常流程没有搜到证据,索性便不了了之了。”
他说完,看着季狸,满脸苦笑。
季狸许久才道:“没想到会是这样。”
李勇苦笑加深:“谁又能想到呢?”
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实在并不好说清楚算明白。
如果非要说无辜的话,大概最无辜的就是朱涛的妻女了。
季狸沉声道:“看来我们得尽快去一趟洪县了。如果真的是朱涛的后人或者朋友报复,王子昌已死,王家夫妇……”
李勇点头:“咱们查完这里就去!”
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便重新回到了码头边。
发现尸体的下人名叫陈四,这会儿正站在码头上瑟瑟发抖。
季狸询问陈四:“你大清早的来这里做什么?”
陈四脸色煞白:“小人是负责打扫后花园的,清晨起来干活儿,就听见有人哭。
小人十分害怕,但这哭声听着实在是耳熟,就一边问是谁在哭,一边过来看。
没成想,到了湖前面,就看见有人往这边跑,样子瞧着像是少爷,小人就追了过来。”
季狸引导着他回想,语速放慢:“你看见了你家少爷,追过来,就发现了你家少爷的尸体?”
陈四也觉得自己的说法很有问题,惶恐道:“我其实没看见那个人的脸,就是见他穿着少爷常穿的衣服。
对,就是现在表少爷穿的这衣服!整个家里一向只有少爷爱穿红色啊!
我敢肯定当时我真的看见表少爷在跑!可我真的追到了湖边,就直接看见了表少爷的尸体啊!
当时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还有船上的尸体!是厉鬼杀人!一定是厉鬼杀人!”
他越想越害怕:“如今想想,那哭声就是夫人的哭声啊!
她一定以为是少爷割掉了她的舌头,所以才想把少爷锯开,没成想错杀了表少爷!”
大清早的,所有人都被陈四的话弄得后脊背发凉。
李勇呵斥道:“胡说八道!定然是歹人早就杀害了王子昌,把人弄到船上以后,又故弄玄虚引你过来。
这就跟之前那凶手假装成张老爷,张夫人一样,都是为了模糊作案时间,混淆视听,才装神弄鬼!”
他一身正气满身官威,双目锐利,满身都是信念感,可见真是这样认为的。
陈四被震住了:“是,是吗?”
李勇沉声道:“是!我很肯定!官府一定会抓住凶手,你不用惊慌,到时候自然知晓什么才是真的!”
陈四明明被骂了,却竟然被安慰到了:“大人您一定能抓到凶手的!”
李勇点点头:“继续吧,仔细想,想想从头到尾,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四果然认真回想,迟疑着道:“我听见夫人的哭声像是从湖边传来的,看见表少爷……凶手往湖边跑的时候,哭声刚停了没一会儿。
是不是凶手见我来了,就忙着装成是表少爷,所以哭声才没了?
还有,凶手跑得很快,他好像没有少爷高,他的腿好像也有点儿问题?他……他……”
陈四的眼睛忽然瞪大:“他有点胖,但又不是特别胖,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他大叫道:“是管家!是管家啊大人!”
季狸眯眼。这位她只见过一次的管家,最近的出场率高得惊人。若不是本人真是凶手之一,就是跟凶手有仇了,才被这么诬陷了。
李勇一愣:“你是说,你觉得那个假装王子昌的人,是管家?”
陈四连连点头:“肯定是管家啊!阿芳婶儿你说是吧?
管家的腿早年受伤,白天看着没什么,可夜里凉,他总是腿疼,有时候走路就会一瘸一拐的!”
阿芳婶儿点头:“确实有这样的事。可,可真的是他吗?”
她很紧张,也想不明白:“可是管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认识表少爷的啊!
管家跟表少爷从来就没有仇怨,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表少爷?他恨夫人老爷,恨表少爷做什么?”
季狸皱起了眉头。
如此连环杀人案,凶手始终没见到踪影,如今有了线索,她几乎已经确定凶手必然跟朱涛等人有关,可管家就是凶手的证据却越来越多,这着实古怪。
季狸询问道:“你们可知道张老先生老家的事儿?”
陈四和阿芳婶儿都摇头。
阿芳婶儿道:“我们是十年前老爷来到了尧城之后采买的下人,并不知道老爷在家乡的事儿。
老爷和夫人很少提过去的事儿,也从不回老家去,家中许多下人甚至都以为老爷就是尧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