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狸并不给他说出逐客话的机会,坐在首座上,淡淡道:“这种时候丢了人必然不是小事,我就在这儿等结果,找不找得到,最后总有个说法。”
张继祖不敢违逆她,只好陪着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告辞去找人。
季狸给了赵明灯一个眼神。
赵明灯立刻跟了上去。
这一找,天大亮了都没能找到人。
管家和李晴柔,这么两个大活人,竟然就这么凭空丢了!
县丞李勇早早过来,听闻府中不但没有新线索,还丢了两个人,登时狠狠皱眉。
他在大厅里走了好几圈,转头出声让屋子里的下人都出去,然后询问张继祖:“我听说,你家的管家,与你家其实是有亲戚关系的?”
张继祖一愣:“大人因何忽然问这个?”
李勇道:“张秀才别觉得本官是在刻意调查刁难你们家,这些都是昨天调查张老先生人际关系的时候,顺便查到的。”
张继祖皱眉,不甚情愿道:“既然大人问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没错,管家是我远房表舅。”
李勇道:“也就是说,管家与你母亲是表兄妹?”
张继祖冷着脸点头:“算是吧。管家家中败落,读书也不成,索性为人办事还很不错,爹娘就叫他在府中管事。”
李勇又道:“昨日见你母亲对管家十分依赖……”
张继祖脸色一变,厉声道:“李大人!我家对您向来十分尊敬,请您万万不要拿我母亲的名誉开玩笑!”
李勇顿了顿,沉声道:“破案子,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自然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才特意遣散了下人来问你。
张秀才,望你冷静自持,莫要让一时激愤,害得大家错过了抓捕真凶的机会,让你爹死不瞑目啊!”
张继祖脸上的表情青青红红,难看极了,忍耐道:“确实是清清白白!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谁说表哥表妹就得有点儿什么?!”
李勇脸皮一抽:“……总之,先去找找老夫人和管家的东西,看看他们的细软什么的都还在不在。”
张继祖狠狠盯着他:“李大人今日之辱,张某记住了!”
李勇唯有苦笑。
破案子这种事,本身就是到处得罪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李勇转头询问季狸:“不知王妃觉得如何?”
季狸觉得很好:“李大人聪慧,我就没有想到这些,咱们就听李大人的安排。”
李勇脸皮一僵,硬着头皮对张继祖道:“咱们先去哪儿?”
张继祖沉着脸:“既然现在都在内院,就先去家母那儿好了。……李大人不会是要亲自搜吧?”
李勇摇头:“张秀才误会了,李某自然不会如此失礼,烦请张秀才细细点过吧。”
阿芳婶儿是伺候李晴柔的一等婆子,跟着李晴柔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夫人小姐们的钱财物件都是分工交给身边大丫鬟保管,阿芳婶儿保管的是夫人的首饰。
她细细检查了一遍:“除了两支夫人陪嫁的珍贵簪子,其他的东西都还在。”
另一个一等婆子阿福婶儿,则掌管的是李晴柔的钱财,她找了一圈儿没找到钥匙:
“钥匙一共两把,一把我带着,一把夫人带着,昨儿晚上夫人还叫我开了柜子呢!怎么今儿就不见了!”
李勇皱眉:“再找找。”
季狸看了一眼已经跟到了背后院门口的焦尸,跟他白森森的大眼球儿一对视,迫切感就上来了。
她礼貌地提议道:“人命关天,时间紧急,不如暴力开锁吧。赵儿,进去帮帮忙。”
赵明灯快步走到了张继祖身边,看他。
张继祖也怕母亲出事,匆忙点点头:“劳烦你……”
话没说完,赵明灯已经长刀出鞘,砰一声砍坏了锁头,又还刀入鞘了。
赵明灯冲着张继祖一笑:“张秀才,不客气哈。”
张继祖哭笑不得,冲他拱了拱手,正准备让阿福婶儿帮忙清点,探头一看,却是愣住了。
箱子里空空如也,不见任何财物。
季狸见他神色不对,凑上前看了一眼,皱眉。
箱子里放着不少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一律盖子掀开,凌乱扔在大箱子里,可见搜刮钱财之人行动十分匆忙。
阿福婶儿啊了一声:“全,全不见了!”
这里装的并非全部家资,而是李晴柔的一些体己银子,说白了,是跟封存的嫁妆和家中进项没关系的私房钱。
季狸问道:“原本一共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