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问一下,这本《寻秦记》确实是苏先生的作品吧?”黄义雄斟酌一番问道,这个问题有些唐突和冒犯人,但他不得不问,以免到时候还要因为抄袭问题而扯皮。
实在是因为苏灿太年轻了,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龄,很难相信能写出这样一部小说来。
“这个我可以保证,确实如假包换,是我的作品!”苏灿没有一丝犹豫,斩钉截铁道,内心补充了一句:在这个世界,我确实是第一个写出来的。
黄义雄整了整手稿,道:“那我就放心了,《东方新报》想要连载苏先生的小说,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苏灿立即回道:“当然愿意,就是不知道稿酬如何?”
黄义雄道:“千字60怎么样?
苏灿脸上带着笑,言辞却有些犀利:“太低了点吧?”
黄义雄摇了摇头,说道:“已经不少了,苏先生是第一次发表作品的新人作家,很多新人作家连千字20元的价格都不一定有。”
“可是倪匡的稿酬都有千字500元。”苏灿颇为不服气地说道。
黄义雄笑了,解释道:“那都是噱头,为了造势千金买马骨罢了,倪匡真实的稿费也不过200左右,这样吧,我给你千字80的价格!”
黄义雄也不想占苏灿便宜,给出了一个他认为已经相当不错的稿酬价格。
他又接着说道:“一般新人作家投稿,邮箱投稿也好,上门投稿也好,首先要经过普通编辑的筛选,光是这一步就淘汰了百分之八十的稿子;接着,通过筛选的稿子会在编辑会议上由主编决定连载是否通过;最后则是由我这个总编排版是否正式登报连载。”
黄义雄之所以说了一大堆,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你是新人作家,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你不是我儿子的朋友,你都不一定有直接连载的机会,而且给你的待遇也不低了,不要得寸进尺。
却不想苏灿依旧固执己见地说道:“还是不够。”
黄义雄脸色冷了下来,他自认自己已经给足苏灿面子,待遇也很厚待了,“苏先生怕是自视过高了吧,还没有哪个新人作者能拿到千字80元的高价,我已经破例了。”
苏灿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方案:“要不先连载半个月,这半个月就按照千字50元的稿酬来算,之后的稿酬怎么算,我们到时候再说,以读者及市场的反应来看,怎样?”
听闻此言,黄义雄算是明白了,眼前这小子和自家儿子一样,对这本小说充满了信心,假如这小说真的市场反应不错,之后的稿费就不好压价了。
看在儿子的份上,黄义雄叹了口气,耐着性子真诚道:“苏先生,小说界压根没有对赌协议的说法,没有任何一家报社会接受这样的提议。”
这不是搞笑嘛,一个靠流量的行业,平台永远掌控着主动地位,你一个新人作者凭什么谈这种条件?小说看多了吧!
苏灿摸了摸鼻子,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于理想化了,但他没有就此放弃,反而是采取更加激进的方式,说道:“黄总编你看这样如何,如果连载《寻秦记》之后,一个月内报纸销量超过《明报》和《天天日报》的话,我的稿酬就按千字200元算,如果没超过,我分文不取!”
黄义雄瞪大了眼睛,仿佛再一次重新认识苏灿一般,他没想到这年轻人这么自信,同时赌性这么大!
《东方新报》确实急需一部热卖小说来撑版面,但仅仅靠一部小说就想拳打《明报》脚踢《天天日报》?
要知道《东方新报》现在销量堪堪十万出头,而《明报》和《天天日报》的销量可是稳定维持在十二万以上,其中《明报》更是经常突破十三万的销量!
千字200元的稿酬其实也不算太贵,如果真的能让《东方新报》超过《明报》和《天天日报》,岂止千字200元,哪怕是千字500元也是血赚!
而如果没超过,《东方新报》也能免费连载一部不错的小说。
真是个狂妄的年轻人啊,不过按照这个条约,东方新报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怎样都不亏……
苏灿拿回桌子上的稿件,下了最后通牒:“如果黄总编连这个要求都无法答应的话,我只能另寻其他报社了,《天天日报》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开玩笑,香港如此多的报纸,那么激烈的竞争,手上有着一部好小说的苏灿,犹如手握一手王炸,怎么可能担心卖不出去?
“等等!”
苏灿最后一句话算是扎了黄义雄的心,本来已经被《明报》压得喘不过气了,要是《天天日报》销量因此更上一层楼,那《东方新报》可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其实最近黄义雄的压力也很大,又要维持报纸的销量不掉下去,又要想办法突破《明报》和《天天日报》的压制,别看他平日里风轻云淡,其实心里都快急死了。
“我答应你,就这么定了,下周一正式连载!”黄义雄很有魄力地说道,赌就赌吧,不尝试改变,东方新报永远翻不了身!
苏灿脸上露出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笔名就直接用我的本名吧,另外,还有几个小要求需要黄总编配合。”
“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黄义雄有些无奈地说道,不知不觉中,这年轻人完全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感觉自己上了条贼船。
“很简单,既然其他人能千金买马骨,东方新报为什么不行?到时候小说连载期间,如果热卖的话,希望能专门腾出一个小版面炒作一下,就说我的千字稿酬为501元,当然,我实际拿的还是千字200元的价格。”苏灿款款而谈,显然早有腹稿。
501元?这不是刚好比倪匡的稿酬单价高一元吗,恶心人?妥妥的碰瓷呀!
黄义雄心中一动,发现这个方案还真的可行,用最小的成本,来制造最好的引流效果,这小子真坏,我喜欢!
就这样,一老一小狐狸达成了共识,又聊了半小时敲定了各种细节,同时签订了合约。
走出报社大楼,苏灿长舒一口气,虽然他对《寻秦记》很有信心,但是到底能不能成为现象级小说,让东方日报销量登顶,还真不好说。
希望最后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不光黄义雄以为自己稳赚,苏灿也认为自己不亏。
毕竟他发表小说主要是为了“名”,这本小说哪怕千字500元,总稿费撑死了也不过百来万港币,当然能顺带赚点钱也不错,本金越多越好。
这样想着,苏灿又开始盘算起别的赚钱方案来,他的心中也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飞宇科技”这支股票距离暴涨还有大半个月,但并不意味着自己没办法从中捞钱了。
苏灿露出一丝坏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既然马博士能忽悠那么多人,我苏博士小捞一笔应该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