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尼亚文率领俄国远征舰队驶出柯尼斯堡港,进入波罗的海,寻找法普联合舰队的当天夜里,守卫赫尔半岛灯塔的阿诺索夫上尉却因为多喝了1瓶高烈度的伏特加酒,而醉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清晨,等到这位被俄国远征军遗弃的莫斯科贵族,从醉酒的昏睡中慢悠悠醒来的时候,他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房间里似乎有人,而且对方身形高大魁梧,绝不是自己的助手,瘦弱的乌托拉克准尉。
在感觉不对劲的时候,身为军人的阿诺索夫,本能的要从行军床弹射起来,去寻找自己的佩剑与短枪,自卫防身,却被那名体格强壮的不速之客一拳打倒在地。
紧接着,闯入者拔出了一把寒光凌凌的军刀,高高举起,对准躺在地板上阿诺索夫的脖子,顺势就要砍下来。
“玩够了吧,该死的马克雷,西科尔斯基中校是要可以问话的活口,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门外,入侵者同伴的这一句责备之词,暂时解救倒霉的莫斯科贵族的性命。
几分钟后,五花大绑的阿诺索夫在数名波兰武装者的驱赶下,沿着楼梯,跌跌撞撞走到地面的时候,他竟然悲哀的发现,曾与自己朝不相处数日的乌托拉克准尉,以及另外4名俄军士兵,都已经被突袭而来的波兰人,从五十多米高的灯塔上抛下,一个个粉身碎骨。
现在的阿诺索夫总算是彻底醒悟过来,一定是那个无耻的普鲁士厨子出卖了他们。
因为在此刻,叛徒正鞠躬哈腰的,守在一名身穿蓝色制服的法军中校面前,直到从军官手中接过一个鼓囊囊的钱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打发了普鲁士厨子,30岁左右的法军中校便径直朝着俄国俘虏这边走来。
“丹尼斯-阿诺索夫?老阿诺索夫上校是你父亲吗?”这名波兰裔的法国-军官正使用并不熟练的俄语,对着俄国上尉在问话。
目光依然停留在同伴尸体上的阿诺索夫,先是麻木的点了点头,但在下一刻,从无尽悲哀中回过神的俄国-军官,忽然冲着面前的法国人歇斯底里的叫嚷起来。
“卑鄙无耻的刽子手,你们来杀了我吧!勇敢的俄国-军人是绝不会向杀害战友的敌人投降的!”
法军中校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用凌厉的眼神制止了准备赶过来,用枪托或是刺刀什么的,狠狠教训桀骜不驯战俘的波兰士兵。
中校毫不留情的嘲讽道:“真是一个愚蠢的俄国佬!如果不是你老爹福荫,事实上,你应该也会和地上的人一样!等到你回到莫斯科的时候,你应该给你的父亲,老阿诺索夫上校在教堂里,多做几次追思弥撒,感谢他的在天之灵。”
望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阿诺索夫,这位法军中校舒缓了语么,继而说道:“你猜的没错,30年前,我的父亲,老西科尔斯基下士,就在你父亲指挥的那个波兰-立陶宛步兵团里服役。
在他临终前曾对我说过,老阿诺索夫上校是他一辈子见过的最好的俄国人。所以,幸运的阿诺索夫上尉,你重新获得自由了。”
说完,西科尔斯基中校挥了挥手,一名身穿制服的波兰士兵走上前,为俄国战俘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不仅如此,还有人将缴获的俄军上尉制服、武装带、手枪,以及佩剑交给了他。此外,还有人送来面包与奶酪。
“准备一下,再过40分钟就会有一艘中立国的船只送你到柯尼斯堡。”西科尔斯基中校最后嘱咐了一句,准备转身就走。
“可是我这样回去,因为没有完成任务,也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阿诺索夫很是沮丧的喃喃自语起来。
说道这里,西科尔斯基中校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法国-军官微微一笑,显露一口洁白的牙齿,很是诚恳的说:“我的朋友,这没什么关系!事实上,我们可以非常友好的协商一下,继而找出一个确实可行的好办法,避免你回到莫斯科的时候,就是登上军事法庭之日,这一不幸事件的发生。”
不远处,马克雷看着西科尔斯基中校自导自演的那一幕并不精彩,但却能蛊惑人心的表演,心里不断腹诽道:
“1年前,你来克拉科夫鼓动我们放下锄头,拿起武器,反对奥地利人的时候,还说自己是出生于法国的三代移民,是因为受到了巴尔斯执政官的感召,放弃了舒适优渥的巴黎生活,回到了波兰。
现如今面对头脑简单的俄国傻子,就变了新的说法。估计遇到下一个值得忽悠的外国佬时,就该是另外一种说辞了。”
……
10月16日,也就是谢尼亚文的舰队驶出柯尼斯堡,离开但泽湾的第二天,居然在赫尔半岛西北方向60海里(约111公里),意外遇到了一艘来自圣彼得堡,担当通讯舰的单桅纵帆军舰“林荫号”。
单凭第一眼,通讯舰“林荫号”船舷与甲板的累累伤痕,显然是遭受过一番激战,幸好桅杆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没有影响“林荫号”从法普联合舰队的包围中,逃离出来。
从“林荫号”信使的报告中,谢尼亚文得知了两件事。
第一,圣彼得堡要求谢尼亚文将军和他的远征舰队,迅速围剿波罗的海上的法普联合舰队。那是在数周以来,敌方舰船那频繁而高效的拦截活动,使得俄国各港口的商船损失了近7成;
第二,“林荫号”也从几艘俄国或丹麦的商船那里了解到,法普联合舰队的主力,应该隐藏于柯尼斯堡以西,3百多公里外的博恩霍尔姆岛。
不仅如此,来自“林荫号”的侦查,也确认了谢尼亚文之前的判断,敌方的舰队总体实力并不如俄国海军,参战的法军蒸汽舰队不过8艘,而普鲁士的风帆战船因为意外触礁而沉没2艘,现在为10艘,所以,法普联合舰队合计19艘战舰,火炮数量不过650门。
此刻,谢尼亚文麾下的俄国舰队拥有17艘风帆战舰,包括战列舰8艘,巡航舰和护卫舰(炮舰)9艘,火炮数量为620门。
尽管在舰船与火炮数量上,法军略多于俄军,但在质量上,俄军远胜于法军。为此,信心十足的舰队司令官谢尼亚文相信自己,比起远道而来的法军指挥官,更加熟悉波罗的海的么候、风向与洋流等情况,这里是有利于自己的主场作战……
在得到通讯舰“林荫号”发来的消息后,谢尼亚文的舰队做好迎接战斗,并获取胜利的一切准备。
1798年10月17日,身处旗舰“海军上将号”的谢尼亚文率领着这支俄国远征舰队,一路向西,驶向博恩霍尔姆岛。
依照海上作战条例,谢尼亚文派遣小型快速巡航舰作先导。这种巡航舰被称作舰队的眼睛,它们最主要的任务是侦察敌舰。
为了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从离开柯尼斯堡的那一天开始,“海军上将号”的水兵与其他舰只的水兵一道,进行着紧张有序的演练。
下午时分,谢尼亚文派出侦察的巡航舰,全速返回并作报告,帆桁上的信号旗发出了发现敌方舰船的信号。
似乎是预感到即将到来的海上大鏖战,担当侦察任务的巡航舰急匆匆报告的抵近的敌方舰队,结果只不过是一支小规模的普鲁士侦察分队,它由两艘巡航舰,一艘炮舰和一艘单桅帆船(通讯船)组成。
很快,普鲁士的“普尔号”巡航舰,20门舷炮一齐向俄国的巡航舰猛烈开火,由此正式拉开了这一场波罗的海大海战的序幕。
经过三个多小时并不激烈的战斗与追击,“普尔号”逃进了一个礁石密布的海边,不幸搁浅在海滩上,其他炮舰与小帆船也急忙撤退到附近的港口,接受普鲁士要塞火炮的保护。
当夜,俄国舰队司令官在他的航海日记中,如此写道:“法国人和他的盟友损失了4艘战舰,以及大约110门火炮。现在的他们只剩下15艘战舰和540门舰炮……没错,优势在我,胜利在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