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洛腾堡宫,这种舒心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看完了近卫军展示的分列式队列训练,安德鲁统帅的嘴里,咕咕噜噜的说了一句“总算是与高中生差不多的水平了。”
只是一回到房间,他就看到了桌案上两大摞公文,心情大坏。
当然,这些还是“大秘”贡斯当与秘书处详细筛检过后,属于必须执政官亲自阅览与签批的重要文件。
在巴黎的时候,安德鲁通常不会积压如此众多的未阅公文,只是等到战争一开始那就身不由己了。
从穿越图林根山脉,再到耶拿会战,追击布伦瑞克军团,延续至马格德堡,接着渡过了易北河,然后抵达波茨坦王宫,四处奔波的法国执政官一直就待在战场上。
所以,除了一些关乎国计民生的重大政治事件外,身为法军最高统帅的他,通常会优先关注当下最紧急的军情汇报。
今日下午,在2点到6点之间,安德鲁分批次轮流邀请了刚刚赶来的总参谋部、近卫军,以及各集团军的功勋部队中,那些不值班的将校级的军官,分批前往夏洛腾堡宫里享受一顿下午茶。
总参谋长贝尔蒂埃隔着老远,就仔细打量了已经坐在宫殿大厅里面的高级军官,有近卫第一军的指挥官贝西埃尔,近卫第二军的司令达武及麾下的三位功勋师长古丁、莫兰德与弗里昂,刚刚扩编成山地师指挥官的霍斯,还有军情局在德意志地区的负责人罗塞上校,以及安德鲁的“大秘”贡斯当,等等。
至于拉萨勒和旺达姆,这般的“军中垃圾”居然没有出现,贝尔蒂埃这才放心下来,那是总参谋长与这军中两位刺头很不感冒,一言不合就会相互争吵。
旺达姆不曾出席在下午茶会场,贝尔蒂埃是知道缘由的。那是在昨日,第九军作为增援部队,被紧急调往但泽一带。如果东普鲁士方面军的总指挥,席塞尔劝降但泽要塞卫戍司令不成,那法军就要实施强攻了。
而拉萨勒似乎也在2小时前,带领了3干骑兵,紧急赶往柏林以北的波罗的海沿岸,据说是要在易北河舰队配合下,要对一座拒绝投降的普鲁士海滨城市,实施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在了解到下午茶会场将一直安静、和谐之际,贝尔蒂埃回过头,示意跟在自己身边的将校参谋们,可以自行寻找食物与酒水,
至于贝尔蒂埃本人,则直接来到安德鲁执政官身边座下,开始享受自翻越图林根山脉以来,第一次悠闲的法式下午茶。
安德鲁用于招待下属的所谓法式下午茶,非常随意,事实上更像是一种自助性质的冷餐宴。在大厅的两侧,红茶、咖啡、啤酒、红酒等饮料,还有漂亮的五彩冰淇淋、美味香甜的蛋糕点心,以及各种的熟肉与蔬菜,摆放在一起。
在消灭了一大块熟牛肉,喝了一杯据说是安德鲁统帅发明的冰红茶之后,这位总参谋长就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那是自己就坐入席差不多半个小时了,居然没有看到鞍前马后的,始终围在安德鲁统帅身边的副官,蒙布伦少校。
很快,贝尔蒂埃看似随意的向一旁的贝西埃尔询问,后者也不隐瞒什么,直接告诉总参谋长,说:“我们的那位蒙布伦少校,哦不,现在是蒙布伦上校,当然这属于战时任命。就在2小时之前,已经跟随拉萨勒的骑兵纵队,前往科尔贝格平叛了。”
科尔贝格,位于柏林西北方向230公里外。在后世,这个坐落于波罗的海南岸的德国海港城市,在二战之后划拨给波兰,更名为科沃布热格,目前属于西波美拉尼亚省管辖。
毫无疑问,贝尔蒂埃根本不会关心那位蒙布伦少校,或是蒙布伦战时上校,他真正关心的,是执政官身边的下一任副官。
在这位法军总参谋长的小本本上,已经记录有了一份长长的名单,都是自己亲朋好友及参谋部同僚介绍的下级军官,希望能够在最高统帅身边担当一名专职副官,或是侍从室的副官。
贝西埃尔作为近卫第一军的指挥官,也同时兼任着统帅部侍从室的主管一职。即便是在贝尔蒂埃身上,时不时会存在有莫名其妙的自大傲慢,但他与贝西埃尔的关系却是不错。
比如说前段时间,为讨好贝西埃尔,身为总参谋长的贝尔蒂埃还时不时表现出一副同仇敌忾,对新晋的近卫第二军指挥官达武的排斥。
在了解到贝尔蒂埃参谋长的真实目的后,贝西埃尔却是耸了耸了肩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事实上,”贝西埃尔继续解释说:“从数天前开始,我已经不再兼任侍从室的职务了。”
贝尔蒂埃听后一愣,急忙追问道:“谁将接替你的职务?”
贝西埃尔呵呵一笑,抽筋了身子,低声回应道:“这个人你也非常熟悉,就是前任俄国大使,科兰古侯爵。估计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科兰古还会兼任统帅身边的专职副官。”
自从离开圣彼得堡后,科兰古被要求来到法兰克福。在与安德鲁会晤后,被留在法兰克福,参与筹办德意志联邦议会,与大大小小的上百个德意志邦国的外交官打交道。
原本,贝尔蒂埃还以为科兰古在安德鲁面前失宠了,不想却被任命为统帅部侍从室主任,还兼任安德鲁的专职副官。
从驻俄国大使,重新回归到最高统帅的身边,这可不是遭贬的迹象,而是科兰古准备再度重用的一种前兆。
之前,法军最高统帅身边的专职副官,都习惯于挑选中下级的军官担当,显然安德鲁正打算去改变这一做法。
贝尔蒂埃再度问道:“哦,那科兰古现在哪里?”
事实上,贝尔蒂埃也不觉得太过失望,那是他与科兰古的关系还行,两人都是法国的旧时贵族出身。既然专职副官争取不到,往统帅部的侍从室里面,塞进去一两个“关系户”还是可以的。
贝西埃尔说道:“他在谈判期间就已经前往了柏林,那是俄国皇储亚历山大目前就滞留在柏林王宫里,我们的侯爵先生是最适合陪同这位最珍贵的俄国客人。”
贝西埃尔现在的语气是在调侃,作为安德鲁的心腹,他知道最高统帅打心里并不喜欢这位俄国王储。如果是在战场之上,亚历山大或许就将遭遇霍恩洛厄亲王一样的下场了。
尽管在眼下,法俄两国都已经准备好了翻脸,但在明面上,巴黎与圣彼得堡依然是一对互敬互爱的“准盟友”。至少安德鲁在写给保罗一世的私人书信中,一如既往的称呼对方为自己的“老大哥”。
不仅如此,俄国王储对欧洲城市的访问清单中,最后一站就是法国首都巴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