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并没有多少寒暄,只是道:
“庞兄,少年意气之时我们曾协定保家卫国。
当时的你,头角峥嵘,比我不知强了多少倍,我一直以有你这样的义兄为荣。
可为何你走了另一条路呢?
得知消息时,我不信,我为你找各种理由开脱。
我一直以为你不得已,我为你担忧了将近十几年。
可,那年你回来找我,讲述你如今已身居高位,让我携家随你一起走。
原来竟是真的。
也对,你那般聪明,若是不得已,怎么也该给我留个消息。
你还记得当时我的眼神吗?
呵呵,庞兄,你彻底毁了我心中的梦。
我连骂你的心都没有了,把你赶走后,我大病一场,再也不提及你,就当没了你这个义兄。
可如今,我也老了
总是梦到当时的我们,
也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
应该还活着吧,没解我的惑,你怎么敢死。
庞大军,我最后再问一句,为何?
一丝预兆都没有,你就偏离了轨道。
那不是我们要走的路啊。”
书信最后还有一行字,但写的人应该很犹豫,最后还是划掉了上面的内容。
庞承军抚摸这最后一行字,他心想:以他的脾气,这应该是骂人的话吧。
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信上的内容,直到眼泪模糊了视线,才停下。
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时,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他看向傅晓:“你爷爷还是以前的脾气,老了也没变,”
傅晓只是安静的听着,并没回应。
庞承军转了一下轮椅,视线落在院中的落叶上,叹了口气:“落叶归根,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家乡,”
他的眼神恍惚,开始回忆:“我与你爷爷是同一批参军入伍的,入伍后,又是分到同一个队,关系很好,在一次归队途中,我和你爷爷还有其他几名战友负责探路,碰到了流窜的敌人,他拉了我一把才免得我被一枪打死,那次,敌众我寡,损失惨重,在大部队到来前,先锋队只剩下我与你爷爷两人了,”
“这一次死里逃生,我们关系更加好,在战场上,众多战友的见证下,我们结为异性兄弟,”
“在战场上相互扶持,一走就是几年,可最后”
庞承军垂眸沉默良久,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晓闲闲的站着,微笑的看着他,“爷爷一直在后悔,当年没给您一个解释的机会,”
庞承军看向她,突然感慨一笑:“他就是给了我解释的机会,我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之所以没一起走到最后,可能就是因为他一直想的是保家卫国,而他庞大军却想建功立业吧。
还有
诸多原因吧。
庞承军冲着傅晓慈祥的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勤礼那么伟大吧,一味地奉献自身,我想奉献的有价值。”
这话,真假难辨,真假莫辨。
傅晓暗自思忖:什么叫奉献的有价值?穆家有如今的地位,难道不是无数人奉献的结果吗?这与他的行为,有任何的关联性吗,可不管是因为什么,已经这么多年了,追究这些毫无意义。
她垂下眸子,眼中满是嘲讽。
另一边的庞思远看向穆连慎,笑问:“没想到傅家竟然和穆家结成了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