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啊,你的命还真是硬啊。”就在这时,一个阴冷柔媚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胡奎和吴常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顿时一变。
胡奎低声道:“竟然是他?”
吴常一拍额头说道:“也是,只有他才会这般不惜人命,为了杀人竟然敢引动雪崩。”
胡奎沉声道:“如此说来,我的毒便没了用出,只能斗力了。”
吴常后退几步说道:“那就靠你了。”
胡奎骂骂咧咧向前走去,边走边大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堂堂【相柳】佘莺啊,好长日子没见到你,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呀,活得好好的呢,可不敢死,死了就见不到你了,那得多寂寞啊。”那个阴冷柔媚的声音再次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瘦削的人影。
胡奎一看,不是别人,却正是他口中所说的【相柳】佘莺。
只见这佘莺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穿着一件单薄贴身的衣裳,显出自己苗条妖娆的身段,加之这佘莺面容娇媚,皓齿红唇,又长了一双桃花眼,完全一副美人模样。
可胡奎看到眼前这个美人,却是止不住的恶心,并非是他不好美色,而是眼前这美人,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佘莺,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胡奎强忍恶心说道。
佘莺却像是受了赞扬一般,拧了拧纤细的腰肢,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说道:“真的吗?还是胡郎有眼光,哪像灵鹫宫的一些死人啊,都是瞎子。”
胡奎忙摆手道:“停停停,你别那样叫我,我可不是什么胡狼,我是胡奎。”
吗佘莺却没有纠结于这些,反而迈开长腿就朝宋青书走去,可没走两步就被胡奎的禅杖给挡住了去路,他睁大一双桃花眼看着胡奎,好似他做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事一样,胡奎被他看得难受,便转过头看向远处,同时开口问道:“你,想做甚?”
佘莺一点禅杖上的月牙,俏皮道:“你说作甚就作甚。”
胡奎眉头一皱,身形急速后退三步,禅杖猛然向前一挥,这次却不是想要拦住佘莺的去路,而是直接砍向了佘莺,原来就在他转头的时候,佘莺腰肢一扭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便离方才所站之处已有三丈之遥,若不是胡奎这一杖来的凶猛,恐怕就要被佘莺跑到宋青书面前了。
佘莺眼见胡奎禅杖袭来,却不紧不慢身形一扭,只见他上半身像是被斩断一般猛然对折,堪堪躲过这比他腰还要宽的月牙铲。
“你这死没良心的,竟然来真的呀。”佘莺脚下不动,却神奇地向后滑出一丈远,所过之处的地面上没有脚印,却留下一排滑痕,那滑痕弯弯扭扭,像极了蛇行过之后留下的痕迹。
胡奎沉声道:“赶着送死吗?方才那一剑你没看到吗?就凭你这两下连我都打不过,还敢去惹他?”
佘莺捂住口鼻,只留下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在偷笑,又听他说道:“你以为我是童姥啊,把我当孩子哄,他要还能动,我就给你跪舔!”
“我呸!”胡奎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说道:“谁他娘的要你跪舔,少说这般恶心人的话。你若听我一劝,便离开这里,否则,洒家刮了你。”
佘莺终于收起了笑意,那张娇媚的脸瞬间变得阴森,只听他冷冷说道:“胡子,你要死没人拦你,可你不能拖着大家一起死啊。之前听说你带个小娃娃要上山杀童姥,我就知道你这个男人变心了,想着把你长埋冰层之下,也算是个好归宿,可谁知“
佘莺正说着,突然看向宋青书,眼神带有一种惊恐,又带着三分怨毒,只听他继续说道:“谁知你带来的小郎君,这般威武雄壮,连雪崩都拿他没办法,更别提童姥了,所以我为了求活,只得先下手为强了。”
胡奎冷冷道:“佘莺,这般苟活于世,有何意思?”
“有意思!活着就是活着,活着就有意思!”佘莺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只见他黑青青的十根手指指甲飞快在面前划过,而后腰肢一扭便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朝胡奎攻了过来,速度竟快如闪电,瞬间便来到胡奎面前,像个泼妇一般,伸手便朝胡奎脸上挠去。
胡奎怪叫一声便猛地一仰脖子,让自己的脸飞快远离佘莺的指甲,别人不知,可胡奎可是知道的,佘莺这一身的本事,都在这十只指甲中,但凡被他挠中,只要见血,必死无疑,无论什么解药都没用,因为这不是毒,而是蛊。
佘莺见一招未中,突然伸出一条腿,就往胡奎的腰上缠去,只见那条腿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像一根鞭子缠在胡奎的腰上,也是佘莺腿长,还在胡奎腰上绕了一圈半,而佘莺的身子更是一扭便绕道胡奎后背上,十指成爪便要插进胡奎脑中。
胡奎也是狠人,知道被佘莺缠上是很难甩他下来的,竟然双手一转禅杖,便朝着自己后背砸了下去,这一杖正朝着佘莺脑袋而去,来的甚是猛烈。
佘莺见风声赫赫不敢硬接,只得将长腿一甩,整个人便从胡奎背上下来,贴着地面就朝宋青书而去。
胡奎一仗奏效,猛然跃起,人在空中便将禅杖朝佘莺扔了过去,却被佘莺一扭身子躲开,月牙铲便贴着佘莺的身子插入地面,而胡奎刚一扔下禅杖,自己便又合身朝佘莺扑了过去。他是万分不愿接触佘莺的,但是奈何佘莺不与他纠缠,一心看准宋青书,无奈之下他只有以身犯险,拦住佘莺了。
佘莺却是没料到胡奎竟然扑到了自己身上,而且此刻正骑在自己背上,双腿踩住自己双手,双拳如同捣蒜一般朝自己砸了下来,佘莺所练功夫也是神异,练得周身皮肉皆是弹力十足,胡奎双拳砸在他背上,先是被后背的皮肉化解一大半,而后又被体内真气化去两成,胡奎十成功力也就只有堪堪两三成能够伤害道佘莺,但这两三成却对佘莺没有丝毫影响。
只是胡奎志不在伤到佘莺,只想着缠住他就行,所以依旧不管不顾朝佘莺砸下,而佘莺被胡奎两百多斤的分量压住,竟然有些难以脱身,加之双手被踩住,这让他又羞又恼,情急之下竟然一伸脖子,一口咬在胡奎大腿上,登时鲜血便染红了两人的衣服。
胡奎吃痛,一拳捣在佘莺后脑勺上,这一下不偏不倚,直接将佘莺打的昏迷了过去,就听得佘莺一声闷哼,便不再动弹了。
胡奎怕他使诈,又等了片刻,见他果然不在动弹,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从佘莺背上下来,一屁股坐在他身旁。
一旁的吴常看得是目瞪口呆,此刻见胡奎打晕了佘莺,这才开口道:“这佘莺若是女子,恐怕你方才的所作所为,他要么嫁给你,要么只有杀了你了。”
“他若是女子,我便撕了他。”胡奎呸了一声道,“怎么样,那位大爷可曾醒来啊?”
无常摇摇头,叹了口气。
胡奎看着趴在地上的佘莺道:“这才一个佘莺,就把我弄得如此狼狈了,这要是再多来几个人,恐怕你我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吴常却皱着眉头说:“我担心的,却是宫里那位。”
胡奎一愣,猛然醒悟过来,说道:“你是说,天山童姥?”
吴常点点头。
胡奎甩甩头,想把这恐怖的想法抛飞出去,可就在这时,两人却隐约听到一阵清脆的金石交击声响起。
这声音陡然想起,两人身子都是一震,半晌不敢动弹,俱是侧耳细听着,仿佛是不敢肯定方才听到的声音,想再确认一下,可是过了半晌,却再没听到那声音响起
吴常忍不住打破寂静道:“你,听到了吗?”
胡奎问:“听到什么?”
吴常道:“哎呀,就是那个声音啊。”
胡奎道:“我,好像是听到了。”
吴常面色惨白道:“那我好像也听到了。”他说话已经有些略带哭腔了。
“你们说的,是什么声音?”这时,杨瑶琴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两人一个哆嗦,待两人看清楚是杨瑶琴后,这才齐齐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水。
杨瑶琴皱眉道:“到底是什么声音?让你们如此畏惧?”
吴常面色凄然道:“令我两畏惧的不是那声音,而是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灵鹫宫的方向。”
胡奎接着道:“那灵鹫宫与这座雪峰之间,有个百丈涧,百丈涧那边,就是仙愁门,百丈涧深愈万丈,只以铁链链接,往来之人,均需自铁链之上飞跃深渊才可。”
吴常又接着道:“不过没有几个人敢从铁链上飞跃,所以有人便在两峰之间架上一座木桥,这才让跟多的人能够进入灵鹫宫朝拜天山童姥。”
胡奎道:“可我们方才,好似又听到那铁链是声响。”
吴常道:“如今,还敢从铁链上飞跃的,恐怕也只有那位”
两人齐声说道:“天山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