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舟怒视着不远处那个手持匕首之人,只见那人身高不过四尺,看模样竟是个孩子,不过他此刻正甩着匕首上的鲜血,露出狰狞的笑容。
而他身旁更是有一男一女一老一婆四人,慢慢走到这一小身旁,五人都看着俞莲舟,脸上露出得逞的神情。
“鳏寡孤独残!”俞莲舟看着那五人,认出了这几人正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五人组,这五人看似像是一家,实则各不相干,只是一起生活一起浪荡江湖,偶尔接一些杀人诛匪的悬赏,得一些赏金。
俞莲舟方才只当是蒙古鞑子屠杀汉人,却不料这五人混在其中,自己一不小心竟然着了道,腹部伤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揭开衣服一看,创口处竟然流出黑红色的血液,明显是中了毒。
“俞二侠,幸会啊。”说话的是那一女,却是“鳏寡孤独残”中的“寡”。
俞莲舟正运转内力逼毒,幸好所练内功霸道绝伦,正是毒物的克星,他已然发觉那创口处的疼痛有所缓解,不过要想全部逼出,还需一段时间,但是俞莲舟心念张翠山一家,不准备再等下去了。
这时那拿着匕首的小孩开口道:“中了我的【绝伦章】,不出一时三刻必亡。”
那寡女道:“孤儿这毒药可是一绝,沾之即死,擦之即亡,要不然江湖上都说,老幼病残不能惹呢,哈哈哈。”
其余的鳏夫、独老,残婆也都面露喜色,能让大名鼎鼎的俞二侠死在自己手里,也算是一件名震江湖的事情了。
“可笑够了?”俞莲舟突然开口,而后不等几人回答,只见他脚下一蹬,一柄蒙古士兵的弯刀便旋转着冲着那寡女而去,带着赫赫风声,速度极快,同时俞莲舟也身形一动,出现在那孤儿面前,速度竟然比弯刀还要快几分,当先一爪便朝着孤儿的脖颈处抓去,他深知这孩子一般孤儿看似年幼,实则已过而立之年,只是身体残疾身患侏儒之病,这才看上去像个孩子,其实此人精通毒理,常能杀人于无形中,极为棘手。
眼见俞莲舟一抓袭来,那孤儿凭借身形优势,就地一滚向后翻去,同时衣袖一甩,带出许多黑粉,俞莲舟大袖一卷,便将黑粉团团卷住,而后一甩,将黑粉朝着那残婆扔去,自己紧随孤儿而去,一双铁爪冲着孤儿脖颈按下,丝毫不打算留手。
再说那残婆,本身是缺了只手,孰知她给断手上装了一只假手,上面装有各种机关暗器,防不胜防,此刻被俞莲舟甩来的黑粉一罩,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没有完全避开,仍旧吸入不少黑粉,顿时躲在地上发生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朝孤儿喊道:“解……解药!咳咳咳,解药……给我!”
那孤儿此刻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她,俞莲舟一双铁爪紧贴在他脑后,任凭他如何反转跟斗,也摆脱不了那双铁爪,心下不由着急,对一旁的鳏夫和寡女喊道:“快动手!否则大家都得死!”
那鳏夫一直举着铁棒在一旁伺候着,那铁棒顶端嵌着一圈铁钉,上面血迹斑斑,一看便有不少亡魂死于其下。此刻听到孤儿吼道,于是一举铁棒便冲进战圈。
孰料那孤儿因出口说话,体内内力一滞,身形有了片刻停顿,却正被俞莲舟抓住机会,只见他抬起一脚便踢在那孤儿的身上,众人便听到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而后那孤儿便像是一颗皮球一般冲天而起,远远飞向高处,整个人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内脏,还没落地时便已经没了生机。
这时那寡女见孤儿毙命,想起方才自己堪堪躲过的一刀,不由心生退意,于是对鳏夫道:“鳏夫,我们一齐出手,他中了毒,撑不了多久。”
那鳏夫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举起铁棒当头朝俞莲舟砸了下来,不过被俞莲舟侧身躲过,而后鳏夫身影一转,手中铁棒横着一挥,带着赫赫风声拦腰再砸。
俞莲舟见铁棒厚重,知道是实心的,若是被砸中恐怕不是伤筋动骨了,怕是内脏都会被震碎,更何况铁棒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铁钉,于是他只得向后退去,而这也是鳏夫想要的结果,他将俞莲舟朝着寡女的方向逼近,刚想开口提醒寡女趁机偷袭,却发现俞莲舟已然将寡女捉在手中,那寡女脖子被俞莲舟抓住,呼吸困难把脸憋的通红,不等鳏夫搭救,俞莲舟手中一用力,便了结了她的性命。
原来俞莲舟早已发现鳏夫的用意,遂将计就计退向寡女,结果寡女从后偷袭却被俞莲舟捉了个正着,俞莲舟一招【虎爪绝户手】施展开来,凭他现在的功力,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从他手中逃脱。
鳏夫心中一惊,左右看了看,发现孤儿寡女已死,那残婆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看来那孤儿的毒粉,果真是要命之物。
鳏夫正想招呼孤老一起迎敌,却发现哪里还有孤老的身影,那老头见势不妙,早已溜之大吉。
转眼之间,本来五对一的局面,却变成三死一逃,独留下他一个人与俞莲舟一对一,此刻他心中已然将死了的活着的骂了千百遍,可他自己也知道无用,为今之计只能祈祷孤儿的毒药见效,不说能杀死俞莲舟,只要能让自己逃了,便是大功一件了。
可他看了半天,却发现俞莲舟面色没有丝毫变化,身手依旧矫健,连杀三人也只是盏茶之间的事情,于是绝望之情已溢满内心,左右思忖了一下,突然扔下铁棒,跪倒在俞莲舟面前说道:“还请俞二侠饶命。”
俞莲舟四下一扫,见周围除了他们两人再无其他,那些百姓在几人打斗时就已经逃跑了,于是他问鳏夫道:“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鳏夫道:“没有人派我们来,是我们自己想凑这个热闹,本来想在这里设伏,却发现正好有一对蒙古鞑子在杀人,便扮作普通百姓来偷袭你。”
俞莲舟道:“这么说,你是看着那群鞑子杀人,却没有阻挡?”
鳏夫低下了头道:“都是孤儿的主意,我……”
他话没说完,俞莲舟便一拳捶在他天灵盖之上,登时鳏夫的头颅陷下去了一多半,脑浆喷射了一地,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至于俞莲舟,一拳挥出后再没看鳏夫,起身便朝着自己的马匹方向走去,他也没到孤儿身上找解药,一方面是担心孤儿身上有毒药多过有解药,二是自信能够逼出这毒液。所以也便不再多做停留,翻身上马朝着张翠山的方向而去。
两人在半路上汇合,张翠山殷素素见俞莲舟受伤,忙帮他包扎伤口,细问发生了什么事,俞莲舟将方才的经过说了一遍,两人又是唏嘘又是愤怒,没想到眼看就要回山了,却还有人贼心不死费尽心机。
俞莲舟道:“我的伤不打紧,暂时压制住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开为上。”
于是几人再次纵马前行,在路过方才那处地方的时候,张翠山和殷素素看到了那一副人间惨剧,不由得生出一种凄凉感。
张翠山愤愤道:“若是那五人能出手,也不至于死这么多百姓了,当真是利欲熏心,枉为汉人!”
殷素素说道:“都说我天鹰教是魔教,我殷素素是妖女,可再魔再邪,也不及蒙古鞑子的万一啊。”
俞莲舟则道:“总有一天,我们要把鞑子赶出中原,复我华夏河山。”
说罢,几人也不再停留,又向着武当山方向而去,可越靠近武当山,俞莲舟越发觉得不对劲,当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俞莲舟终于停下了脚步,也不说话,飞身上了一颗高树,现在树冠顶端一颗枝丫上,看向远方树林的深处,那跟枝丫长着嫩绿的树叶,被风一吹便随风飘摇,带动它上面的俞莲舟也上下起伏着,似是没有重量的树叶一般,也随风飘摇着。
看了半晌,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俞莲舟只得下了树,张翠山迎了上来问道:“怎么回事二哥?”
俞莲舟摇摇头道:“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又不知哪里有问题。”
张翠山道:“我们一路有惊无险,许是你多疑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俞莲舟看了一眼殷素素和张无忌,见张无忌面上的青灰色越发严重了,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那就赶路罢。”
说罢当先朝前走去。张翠山殷素素紧随其后。
几人正走着,俞莲舟突然看到路旁有一具尸体,他翻身下马,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具尸体,对张翠山道:“是那独老,刚死不久,是被蒙古鞑子射杀的。”说着他从尸体上拔下一支箭来。
张翠山接着道:“这么说,前面还有蒙古鞑子?”
他话音未落,突然一支长箭便从树林中射了出来,箭尖直指张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