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如果您现在帮我打散先天之炁,那么我这一辈都会心不安的!”宋青书说道。
张三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宋青书接着说:“我们马上就到终南山了,万一找到先天功呢?太爷爷,我答应你,如果我们在终南山没有找到先天功,那么我一切听你的,好吗?”
张三丰又何尝愿意打散宋青书体内的先天之炁呢,这股先天之炁一旦打散,不单单是宋青书的身体会受到影响,连带着俞岱岩痊愈的希望也就灰飞烟灭了。
这才是宋青书不甘心的原因。
老道沉默地想了片刻,对自己的徒孙说:“便按你说的办,如果我们在终南山没有找到先天功,那我会亲手打散你的先天之炁,若果能找到,那自然是最好的。”
宋青书坚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夜无话,就此睡去。
翌日,宋青书重新购买了几套合身的衣服,又给自己买了一匹马,他现在长开了,一匹马已经不适合两人乘骑了。
两人一人一骑飞快地向终南山疾驰,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两三日后便赶到终南山下
终南山原本是全真教的驻地,但自从全真七子死后,全真教便一代不如一代,如今的全真教也仅在陕西附近活动,在其他地方便很少见全真弟子。
两人统一决定先入古墓,再上全真,因为如果全真教当真保存有【先天功】的话,也不可能这般没落。
至于两人为什么一心想要找到活死人墓,是因为张三丰曾经听郭襄讲过活死人墓的来历,知道王重阳和林朝英的事,所以他觉得如果这世间当真存有【先天功】秘籍的话,活死人墓中的可能性最大。
老道也曾经想过,活死人墓中究竟还有没有人这个问题,但他料想即便是有人,也该是神雕大侠杨过的后人,神雕大侠曾经对自己有指点之恩,不算外人。
于是,两人顺着郭襄手书中所记,自山阴处上山,一直往上走了十余里,一路上宋青书目不转睛地四处搜寻着玉蜂的踪迹,但不知道是上山的位置不对,亦或是这许多年过去了,玉蜂早已绝种,两人并没有发现玉蜂的踪迹。
又向上行走了一段时间,已经连条兽道也看不见了,两人均是拨开草木艰难前行,马儿早已抛在身后,眼见大日西斜,如果再没有发现的话,两人就只能下山投宿,或者露宿山野了。
但两人都不准备下山,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两人这才歇了口气,生了一堆篝火,煮了点干粮吃。
宋青书心情很是沮丧地问张三丰:“太爷爷,如果我们找不到古墓的入口怎么办?”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丧气了,过了这几十年,或许玉蜂早已经绝迹了,没有玉蜂带路,这么大个终南山,仅凭他们两人怎能找到活死人墓呢。
张三丰安慰他道:“小青书啊,你须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使人力不能左右的,就比如你三叔的事情,即便你太爷爷我在江湖上有点威名,但依旧有不怕你的人会伤害你最亲最爱的人,即便你三叔武功还算得上高强,可依旧有比他功夫还高的人来伤害他,即便你再如何想救你三叔,但如果老天不想让我们找到古墓,我们依旧是找不到。”
“太爷爷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说我们要放弃寻找,而是要告诉你,凡是不能操之过急,须得谨慎而行,你明白吗?”
宋青书点点头,嘴里继续嚼着在山下买的烤热了的锅盔,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郭襄手书上的那句话。
“自终南山阴坡而上,行十余里,山间野草簌簌,鸟雀归巢,终见与蜂飞舞”
“自阴坡而上,行十余里,野草簌簌,鸟雀归巢,玉蜂飞舞”
“十余里,野草,鸟雀,玉蜂!”
突然,宋青书猛然站起身来,险些将食盒掀翻,只见他大声对张三丰说:“太爷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张三丰看着他手舞足蹈,像是发现什么了,忙问:“怎么?你知道什么了?”
宋青书拉着他的手,转身就往山下走去,边走边说:“郭襄太奶奶手书中说,自阴坡而上,行十余里,野草簌簌鸟雀归巢,见与蜂飞舞。”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傍晚鸟雀归巢的时候,在终南山上十余里的位置处,才能见到玉蜂飞舞,我们是中午上山,在十余里处天色尚早,鸟雀未归,玉蜂不现。”
张三丰笑道:“现在已经月上中天,玉蜂早该回家睡觉了。”
“我不管,说不定玉蜂晚上不睡觉呢?我现在就要去找一找,否则我睡不着。”
“好,都依你。”
两人一路往山下走去,宋青书睁着两双大眼睛东瞅西瞧,但是夜色太深,黑幕笼罩,他什么都看不到。
很快两人就看到两匹马拴在树上休憩,再一抬头只见月朗星期,漫天黑透,原来他们走着走着已经来到山下了。
宋青书回头看着在黑暗中充满压迫感的终南山,连绵的山脉在黑夜中仿佛是一个侧卧的巨人在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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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抚摸着他的头顶说:“我们先出山吧,等明天下午再来。”
宋青书点了点头,转身解开马缰,翻身上马,同张三丰一起出山去了。
翌日下午,两人再次来到昨日上山的地方,将马拴好便徒步上山。
一路上,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两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很快便行至十余里处,此时太阳还未落山,林间野草簌簌,鸟雀飞鸣,正是应了郭襄手书上的情景,宋青书内心一喜,更加认真地搜寻着,渐渐地天色暗下来了,不论是野草亦或是鸟雀,都渐渐收敛的声息,夜幕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山林,再不见丝毫光亮。
张三丰从包裹里拿出中午制作好的火把,点然后升腾的火焰将山石草木的影子晃动的光怪陆离,也亏得两人都非胆怯之人,倒也不怕。
宋青书在原地站立了良久,老道在他身边陪着没说话。
像是过了片刻,又像是过了许久,宋青书缓缓开口:”太爷爷,我们走吧。“
说罢,转头向山下走去。
张三丰没有同他一起走,反而站在原地看着走远的小徒孙,笑呵呵地说:“这就放弃了?”
宋青书没回头,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已经天黑了,找不到玉蜂,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明天我们去拜访全真教,说不定全真教里有古墓的线索,太爷爷”
这时,宋青书才发现老道还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太爷爷又要做什么,走过去问道:“您?”
“来,太爷爷给你看个好东西。”说着,老道送身后的包裹了掏出一件东西,那是一个黑瓷瓶,约摸有两个手掌大,密封得严严实实。
“这就是您下午出去买的东西吗?”宋青书知道老道下午出去了一趟,但是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原来是买了这个东西,“那里面是什么?”
老道笑呵呵地说:“你猜?”
说着,他将瓷瓶的风口打开,将一根手指戳了进去,带出来一缕粘稠呈琥珀色的稠液,然后就见老道把手指放进最终吮吸着,那粘稠的液体顺着瓶口缓缓溢了出来,宋青书甚至能闻到一股清甜的味道。
那赫然是一罐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