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的弟子?张神仙的徒弟?”
张翠山拱手回答:“是的,家师正是武当张真人。”
“哦,那你想问什么赶快问,老汉我还忙着呢。”
张翠山问道:“敢问老丈,隔壁可是刘老婆子家?”
老汉答道:“嗯,是的。不过刘老婆子不在家,好像去武当山给人接生了。那家伙,走的时候到处炫耀,说是要去神仙山给神仙接生。我呸,神仙也能生孩子?这不是胡扯么。”
老汉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哎,你们不就是武当山的人吗?怎么反过来还来找刘老婆子?我就知道这婆娘骗人。”
张翠山赶忙说道:“是,刘老婆子是来武当山了,不过不是给神仙接生,是给我大嫂接生。不过我们这次来是找刘老婆子的家人的,您知道她家人去哪了吗?”
老汉一听,突然低声说:“老汉不知道你们找她家人干什么,但是老汉劝你们还是不要找了。”
“为什么?”
就见老汉面露惊恐地回忆着:“昨天晚上我正睡觉,就听到隔壁突然轰响起来,老汉我趴在墙头一瞅,你猜咋滴,一大队官兵把她家都围起来了。后来把她儿子和媳妇都给抓走了。”
张翠山吃了一惊,忙问:“您知道为什么抓走他儿子儿媳吗?”
老汉叹了口气说:“那我哪知道啊,那群官兵跟土匪似的,谁敢多看一眼都要杀头的。不过今天早上村长来过我家,问我知不知道刘婆去哪了,我倒没说去武当山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去问村长吧。”
说罢,老汉把门紧紧闭上,回屋子里去了。
张翠山把这件事告诉了宋远桥,宋远桥若有所思,然后对着张翠山说:“五弟,我估摸着这件事应该跟刘老婆子有关,你去一趟村长家,打听一下刘老婆子的家属现在在哪里?既然刘老婆子因我儿而死,那我就救他儿子儿媳一命,两命抵一命,也算是把这件事了了。”
张翠山应诺,带着那个本地的弟子,直往村长家走去。
俞岱岩这时问宋远桥:“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跟刘老婆子有关啊?”
宋远桥没说话,用手一推门,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平整的院子。
“如果蒙古鞑子要杀人,在屋子里就杀了,何必带两人回去。所以如果我猜得没错,蒙古鞑子应该也是找刘老婆子的,但是正巧刘老婆子不在,就把她儿子儿媳抓走,并安排村长四处在找刘老婆子。所以我推断,蒙古鞑子可能有人要产子,所以来找刘老婆子接生,又怕刘老婆子害怕逃跑,就把她儿子儿媳给抓了回去。”
俞岱岩也想通了,回头看看马车,刘老婆子就在上面躺着呢。
“唉,看来,我们只能去蒙古鞑子那里走一趟了。”
宋远桥没有说话,而是正思索着什么。
很快,张翠山就回来了,果然跟宋远桥猜测的一样,是一位蒙古高官,襄阳路达鲁花赤的妻子即将生产,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刘老婆子的接生手艺最好,就派兵准备把刘老婆子抓回去接生,结果派来的人没找到刘老婆子,就把她儿子儿媳给抓了,还告诉村长,两天之内要找到刘老婆子,不然就杀了她儿子儿媳。
“也就是说,刘婆子的儿子和儿媳应该都在总管府?”宋远桥说。
俞岱岩皱眉道:“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怎么了?”张翠山问。
俞岱岩回答:“蒙古人在全国划分了十个行省,下有路府州县,咱们这里属于襄阳路,最大的官就是达鲁花赤!”
“那些达鲁花赤的手下人多吗?”张翠山问。
“达鲁花赤不是人名,而是官阶。哎,算了,反正不好整!”俞岱岩不耐烦的回答。
宋远桥是知道达鲁花赤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的,这件事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给武当召来祸患。但是他已经对自己发誓,要救下刘老婆子的儿子儿媳,如果食言而肥,那他宋远桥还谈什么侠义道德,还谈什么礼义廉耻。
于是,他对自己两个师弟说道:“三弟,五弟,你们先回武当山,将刘老婆子的尸体先收敛起来,待为兄救回刘老婆子的儿子儿媳,再谈下葬事宜。”
俞岱岩老大不高兴:“大哥,你把我两当什么人了!武当七侠同生死共患难,难道你认为我们两个会看着你一个人去救人吗?”
张翠山也拉住师哥的手:“对啊,大哥。一个小小的达鲁花赤,我们还不放在眼里。师父从小教导我说做事要对得住心,守得住念,端的住身。如果今天我们真的让你一个人去了,那么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两人这一番话说的动情,宋远桥也忍不住眼里泛酸,拉住两个师弟的手,高声说道:“好!就让我们师兄弟,去会一会那个达鲁花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