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虚子终于明白先前各种未知来源的流言,和那场让他们懒于理会的嫁祸究竟是所欲何为。
“赤风界已经陷落!赤风界王已死,王宗七成被毁,三成投降!”
“禀主上,乾天、紫虹已被攻破,我们已下数道严令命最近的四大上位星界前去支援夺回,但它们谁都不肯先动!”
“摩诃九界已全部被魔人占据……”
“禀主上,北神域此番出动的魔人数量,比昨日预估的至少要多五十多倍,很可能……很可能这些都还非全貌。而且,已连续多次确认,这些魔人的黑暗玄力,在东神域完全没有衰弱的迹象!”
“主上,现在北方各星界已是一片大乱,每一刻都有无数的玄者和玄舟疯狂的向南方逃离。中境和南境也已经开始了不同程度的恐慌混乱。”
“……”
一方早有整备,一方一盘散沙。
一方悍不畏死,一方各自惜命。
安定了太久的东神域,谁都想不到,面对真正的灾难时,竟是如此的混乱不堪。
不断传来的消息让宙天神帝脸色无比低沉,但也丝毫未失了冷静。
下方,浩浩荡荡的宙天队伍已整备完毕,其中,包括整整六个守护者。
“主上,不能再等下去了。”太宇尊者道。
每多一息,都会有无数的东域玄者丧生,而这些血债……一半记在北域魔人身上,另一半,则会记在他们宙天神界的头上。
想甩都甩不掉。
“已经多少了?”宙虚子问。
“目前已至一百四十三个上位星界的核心战力,皆是界王亲随。”太宇尊者道:“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最近的圣宇界始终没有回音。”
“另外,传送玄阵已经备好,所蕴的力量,足以在五次之内将所有人传送至北境边缘。”
宙天神界最擅空间之力,即使没有了寰虚鼎,依旧可以快速筑起距离极远,传送数量又极大的空间玄阵……只是消耗也毫无疑问的巨大无比。
“的确不能再等了。”宙虚子一声低念,这时,他的目光忽然一侧。
一个紫色身影瞬间由远而近,快的如同从虚空裂痕中走出,立于宙虚子之侧。
“月神帝也是来指责老朽的吗?”宙虚子淡淡道。
虽然,传讯者都在刻意隐瞒,但他不用想都知道,那些遭厄的星界,惶恐中的东域玄者,一定都在……用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恶毒的言语在指责、咒骂他。
虽然,或许就在数日前,这些人还在真心的敬仰和不遗余力的赞颂他。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再正常不过的人性。
夏倾月漠然一笑,道:“你宙天丢了一尊寰虚鼎,却换来了一口奇大无比的锅,本王怜悯还来不及,又何来指责?”
宙虚子轻微动容,随之道:“月神帝果然慧眼如炬。只是不知这宙天之中,还有多少是月神帝的眼线。”
“这似乎不是宙天神帝现在该关心的事。”夏倾月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转而道:“你先前不屑澄清,现在想澄清也不可能了。这口锅,也只能牢牢的背着。”
她瞥了远方释放着浓郁空间气息的大阵一眼,月眉微凝:“一百多个上位星界的界王大宗。不愧是宙天神界,哪怕被贴上了招引魔患的罪名,依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集结这么庞大的力量。”
“让本王猜一猜,你这新筑的传送大阵欲往何方……”月眸微凝,随之轻语:“是东域北境边缘吗?”
“不错。”宙虚子颔首。
夏倾月道:“凭空转移如此庞大的力量到北域魔人后方,然后与东域中部、南部的力量一北一南向中推进,阵势一成,所有攻入东域的魔人便皆成瓮中之鳖。”
“不愧是宙天神帝,数日不动,一动便是如此狠绝。看来,这场魔患很快便会硝烟散尽了,本王也无需妄加担忧。”
语落,夏倾月转身,似乎准备离去。
“月神界不准备出手相助吗?”宙天神帝道。
夏倾月道:“这场魔患,在世人眼中是因你宙天而起,你宙天如能独立解决,之后背负的骂名也自会最轻。”
“但若是魔人强大到远出预料……”夏倾月目光倾斜:“传送大阵就在那边,我们月神界自会马上出手。想来,那千叶梵天也是如此认为。”
“不过,各方讯息都已反复确认过,北神域出动了大量上位和中位星界的力量,但并无那三王界现身的痕迹,毕竟主宰都是畏死的,岂会有胆亲身现于北域之外。我月神和梵帝,怕是没有‘插手’的机会。”
言语上似为宙天着想,让其独揽功劳,减轻骂名。
实则……无论月神,还是梵帝,都不想折损己力。
“唉。”宙天神帝长长叹了一口气。
回想当年,他决定带着宙清尘前往北神域时……便完全落入了池妩仸的玩弄之中。
夏倾月离开,宙虚子也不再等候那些尚未回音的上位星界,道:“准备传送!”
“太宇,你留下镇守。”
“是。”太宇尊者领命。
“父王!”一个身着白衣,剑眉幽目的年轻男子从空中飞下,落在了宙虚子身前,目光坚毅道:“孩儿请战。”
此子,正是为宙虚子择为新宙天太子,很快便要行封立大典的宙清风。
“清风不可。”太宇尊者道:“那些魔人凶恶非常,而且此番入侵诡异之处极多,你身为未来太子,不可犯险!”
“不,”宙清风抬头,脸上毫无畏惧道:“正因清风将为太子,更不可在如此魔灾之前怯战!此为东域之祸,更为宙天之祸,请父王允许孩儿与您并肩为战,共力承担,纵死无悔!”
宙虚子的目中浮起几分欣慰,他没有太久犹豫,缓缓点头:“好,清风,你便随为父一起,将这群魔人永葬东域。”
“是!”宙清风欣然而拜,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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