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阎万魑的怒声中,似乎听到了……“吾主”二字!?
他脑子还没从懵逼中回神,又一声咆哮响起,阎万魂满面皆怒,手指阎天枭:“不肖子孙,竟然对吾主如此失礼,还不跪下!”
“……”阎天枭,这天地不惧的北域第一帝彻彻底底的呆在了那里,眼前阵阵发黑,疑在梦中,嘴唇颤动,愣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他此时也忽然注意到,那现身的云澈,竟是立于三阎祖身位之前。
而随着云澈的出现,三阎祖的身姿竟都不约而同的俯下了几分,还有那垂下的头颅,不敢直视的眼神……甚至带着惶恐的怒吼,呈现的赫然是一种如谒见神灵的敬畏。
还有那出自他们口中,那清晰到裂魂的“吾主”……
那是他的三位太祖!是阎魔界的创界始祖啊!
他懵了,彻彻底底的懵了。调动着所有认知,所有意志,都无法理解和接受眼前之事。
更不要说阎劫、阎舞以及所有的阎魔阎鬼。
他们或瞠目结舌,或视线恍惚。因为眼前所见的画面,所闻的声音,实在太过荒谬。
“天枭,你是聋了吗!”阎万鬼一声大骂:“给我跪下!”
“跪下!”阎一再喝。
阎祖的威严深至每一个阎魔族人的骨髓,阎天枭大脑浑噩,但全身一抖间,还是乖乖屈膝,跪拜在地……而他的姿态所向,反倒更像是在跪拜云澈。
“呵,阎帝,十日不见,别来无恙。”云澈淡淡出声:“永暗骨海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有趣,此行收获颇多,还要多谢阎帝成全。”
阎天枭抬头,却没有回应云澈,目光直直的看着在云澈说话时连头都不敢抬的三阎祖,发出明显带着轻颤的声音:“三位老祖,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告诉他们吧。”云澈无比随意的出声。
“是。”阎一应声,这才道:“众阎魔子孙听令,吾三人困顿永暗骨海,苟且数十万年,今重燃新志,已拜云帝为主。”
阎二道:“尔等身为阎魔子孙,当遵从祖宗之愿,随吾三人拜主云帝。从此云帝之志,便为阎魔之志。云帝之命,便为不可违之天命!”
阎三道:“此为吾三人身为阎魔之祖的最高祖命,任何阎魔子孙都不得质疑,不得违背!否则以谋逆处之!”
三阎祖之言字字穿魂,字字不啻九天玄雷。
从阎帝阎天枭,到阎魔帝域最外围的守护阎兵,全部彻彻底底的呆愣在那里,大脑像是塞进了无数个黑洞,吞噬着他们飘荡不定的魂魄。
他们阎魔界最位高权重的三位老祖,阎魔界的三尊守护神,竟……认主云澈!?
还要整个阎魔界,都以云澈为主!?
这是在做梦,还是老天开的荒谬玩笑?
“父王,这……”阎劫落魄失魂,他看了父亲一眼,却发现阎天枭从眼瞳到四肢都在微微发抖。
作为阎魔之帝,最近三阎祖之人,他所受冲击之大,无疑是其他人的无数倍。
“三位老祖……难道疯了吗?”阎舞用极低的声音道。
“三位老祖……”阎天枭在这时仰头出声,声音激动:“你们……你们疯了吗!”
阎魔只是低念,而阎天枭却是直接吼出。
因为三阎祖之言,根本是将浩大阎魔界拱手让人!
他已是数次以玄气冲击自身,那剧痛感一次次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但除了做梦,除了三阎祖都疯了,他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
“混账东西!”阎一大怒:“天枭,你这崽子好歹身为这一代的阎魔之帝,连该怎么和祖宗说话都忘记了么!”
“不,天枭岂敢对三位老祖有半分不敬。”阎天枭深深一拜,然后悲声道:“但……三位老祖为当世至高无上的存在,怎可屈从于他人!”
“阎魔界屹立北神域八十万年,沥洒着列祖列宗的无数心血,如今无人可撼动。阎魔子孙无不以之为傲,怎可……怎可忽然拱手让于他人!三位老祖,你们……你们怎可做此荒谬的决断!”
“荒谬?哼,愚蠢!”阎二喝道:“这阎魔界,是我们三人所创。你口中的列祖列宗,皆是我们三人的重子重孙!”
“无我三人,何来阎魔界,何来你们这群不肖子孙!阎魔界的命运未来,自当由我们来决断。”
阎三道:“吾主云帝身负魔帝传承,心负弥天之志。吾三人苟活永暗骨海八十万年,为的便是今日!吾三人创立阎魔界,为的便是辅佐云帝共成大志!”
“你们享尽我们三人博下的后世江山,如今却想抗命不成!”
他们呵斥阎天枭时字字严绝,几乎等同大骂。而一提及“吾主云帝”,便立刻显出高山仰止之态。
阎天枭眼前阵阵发黑……身为阎帝,他居然会被冲击到晕眩。
“三位老祖啊。”阎天枭的声音三分激愤,七分哀求,他手指云澈,悲声道:“云澈他的确身负魔帝传承。但……但那只是传承!而非真的魔帝临世啊!”
“他来自东神域,据说真正出身只是一个下界之人,你们怎可如此糊涂……他一个小小云澈,何德何能让三位老祖如此!”
阎天枭纵然极度悲愤,亦不敢真正失礼的言语,却是狠狠触到了三阎祖的逆鳞,让他们勃然大怒,仅剩的几缕头发全部在黑芒中冲天而起。
“住口!”阎一大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吾主如此不敬!”
“混账!”阎二高声道:“谁给你的胆子折辱吾主!”
“孽孙!”阎三厉声道:“立刻叩首赔罪,否则休怪我们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