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神君,他一日耀天,众星皆暗。
“哈哈哈哈,”天牧一一声大笑,道:“圣君言重了。令孙同为天君,只是尚且年幼,否则,成就必不在孤鹄之下。”
“呵呵呵,”蝰蛇圣君怪笑一声:“那小崽子要是有令郎一半争气,我这把老骨头直接化灰都认了。”
“蝰老的话有一半倒是说对了。”祸天星忽然道:“你那儿子的确已不适合与其他天君相较,过于耀眼,遮蔽了其他明光,可并非什么好事。”
“两位说的是。”天牧一呵呵一笑,神态自若,显然成竹在胸:“此事,天某早有想过。因此此届天君盛会,孤鹄的确不会完整参与。”
“但他毕竟寿元未至,依旧留于北域天君榜,直接摒除也并不适合。因而,盛会的核心‘天君之战’,孤鹄只作旁观,最终胜者若是有意,可挑战孤鹄;若无意,则孤鹄全程不会出手,也自然不会蔽他人之芒,如此,两位觉得如何?”
祸天星和蝰蛇圣君都是微思,随之蝰蛇圣君笑呵呵的道:“不愧是天界王,果然想的周全。如此既不会弱了令郎之姿,亦给了其他年轻人完整的舞台,着实再好不过。”
“很好。”祸天星也点头,然后目光转向自己最骄傲的女儿,直接向她传音告知此事,以解她的压力。
“王界的三位贵客,可有动向?”蝰蛇圣君问道。
天牧一还未回答,祸天星已是重哼一声道:“王界之宾身份尊崇,不到最后一刻,岂会临身,哼。”
天牧一道:“我已遣人远迎,相信很快便至。”
“说起来,令郎为何迟迟未至?”蝰蛇圣君皮笑肉不笑道:“在这场的年轻人,怕是九成九都为了令郎一人而来。”
天牧一道:“孤鹄前段时日一直在外历练,昨日方启程回归。他先前传音,途中救下两位遭遇玄兽攻击的天罗界客人,因两人身份不凡,且身上带伤,于是顺道护送他们到此,所以归速上有所放缓。”
“但以孤鹄的性子,断然不会迟至。”
提及自己誉满北域的儿子,天牧一威凌的面孔总会不经意平和许多。
天牧一声音刚落,一声被刻意拉长的宣报声从皇天阙外传来:“孤鹄公子到!”
皇天阙霎时安静,所有的目光在同一个刹那转向同一个方向。尤其那些随长辈初入皇天阙的年轻玄者,一个个目绽异芒,激动的全身血液沸腾。
天孤鹄从正门而入,在众人注目下直落于主座之下,向天牧一恭谨拜下:“孩儿孤鹄,拜见父王,见过众位前辈。”
身为父亲,身为第一界王,天牧一却是面对自己的儿子直接起身,笑呵呵道:“起来吧。”
他的目光后移,看向了和天孤鹄同至,已是紧张的说不出话的罗氏兄妹二人,道:“莫非他们便是?”
“是。”天孤鹄很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并未解释什么。
而这时,天罗界王激动的声音已是响起:“鹰儿,芸儿,真的……真的是孤鹄公子救的你们?”
“是!是孤鹄公子救的我们,还亲自把我们护送过来。”罗芸无比用力的点头,同行半日,每一刻都恍如迷梦。
罗鹰无比郑重道:“我们在九霄山下忽遭五只馗牙巨兽,命悬一线之际,幸得孤鹄公子从天而降,救我们于绝境。若非孤鹄公子,孩儿和小芸定早已……”
“父王,我们知错了。”罗芸垂首愧然道:“我们应该听话的和父王同行,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天罗界王却根本顾不得罗芸的认错,内心更是没有丝毫的后怕,唯有疯狂翻腾的激动和惊喜。他猛的转身,向天孤鹄和天牧一重重一礼,道:“孤鹄公子救犬子和小女性命的大恩,罗某感激不尽。犬子小女会一生铭记此恩,竭生为报!”
错?哪有什么错!别说他们没受什么太重的伤,哪怕就是掉半条命,若能因此与天孤鹄结下些许缘分,都将是受用一生的大幸。
因为天孤鹄,未来可是极有可能成为北域第一人!
天孤鹄回身,回礼道:“前辈言重。孤鹄只是举手之劳,担不得如此重礼重诺。鹰兄和芸妹是我皇天界的贵客,却在此遭遇劫难,皇天界难辞其咎。前辈不怪,孤鹄已是心中感激,万万承不得前辈如此重谢。”
天罗界王还要说什么,天牧一的声音已是响起:“呵呵,天罗界王,此事你无需放在心上。孤鹄自小便悯生嫉恶,从来见不得恃强凌弱,更不会见死不救,不为拢恩,只为无愧。如今令郎令嫒安好,对孤鹄来说,已是安慰与回报。”
天罗界王一时难言,又是深深一拜。
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北神域,是一个生存法则极为残酷的世界,为了生存,为了夺利,每一天,每一息,都有着无数的鲜血、死亡和罪恶。
善念,在北神域太过奢侈。
而作为立于金字塔顶尖的存在,天孤鹄不但天赋绝顶,声威弥天,未来更是无可限量,却始终有着一颗无尘之心。
在这亘古昏暗的北神域,太过耀眼,也太过珍贵。
此时,皇天阙外,云澈和千叶影儿远随天孤鹄到来。
停住脚步,看着那穿云入穹的天阙之门,云澈的眉头猛的一沉。
“这可就有些过分了。”感知着来自皇天阙的气息,千叶影儿慢悠悠的道:“北神域一共也就不到两百个上位星界,这般架势,怕是北神域半数的神主都在这里了。”
“倒是个作死的好地方。”千叶影儿似笑非笑的看了云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