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父不对“人类死亡”这种说法表达任何质疑,只请求“神医”尽快救她的女儿。
“神医”:“你放心,我必然会尽快。人一旦陷入梦境世界太久,则可能将梦境当作真实,这之后即使把其意识捞回到现实,其也可能觉得现实才是梦境,进而会不惜一切地让自己回归梦境。”
“神医”:“‘不惜一切’的意思是,包括采用寻死的手段。”
桂父赶紧给“神医”再转了一大笔钱。
“神医”钱收满意后,很快便把三个试验品抬入了桂威病房的隔壁房间。
那间“试验品专用房”中装了很多只有“神医”自己才知道具体有些什么用处的设备、连线,部分连线还接入了桂威的治疗设备中。
这让不清楚桂父与“神医”具体交易的桂威生母产生了怀疑。
“神医”安抚道:“对令千金肯定是好事。”
于是桂威生母便放弃了深究。
和桂父一直在同一个圈子里混,桂父知道的事情,桂威生母多少也知道。
有些事情,桂威生母担心后续出问题,所以不愿意亲手做,但有人帮忙做,那只要对她有好处,她也能欣然接受。
其实在“神医”将小绒毛等三个试验品放到隔壁房间之前,桂威生母便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前夫行为鬼鬼祟祟,觉得他心思明显已没怎么放在给女儿求医上了。因为,哪怕这前夫站在女儿的病床前,他的眼睛也频繁地往外飘。
隔壁房间发生的动静只是让桂威生母确定了自己的一些猜测罢了。
疑似能起到救命作用的试验品安排到位后,桂父当然也去检查过。哪怕他其实看不出所以然,但姿态摆得颇充足。
检查完了便移步回到女儿病房,再次看望他目前唯一的孩子,心中骄傲:看,果然还是爸爸最可靠吧?神医说很快就能出结果了,也就是,你很快便能痊愈了。
桂威生母看不得前夫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开口嘲道:“哟,大忙人,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一个女儿了?”
桂父一边挂心试验成功率,一边看着昏睡的女儿觉得她好像没消瘦、护工照顾得还行、可以加奖金,一边对前妻嗤之以鼻:“你倒装得好像时时刻刻都想着女儿,但除了给她念童话故事,你还做了什么实际事情吗?你知道她几年级时便不喜欢听童话了吗?”
桂威生母一听前夫的声音就烦躁:“你又很了解女儿吗?除了零花钱给得大方,你真正关心过她吗?你有陪她逛街、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吗?”
桂父:“我请人上门来给她定做衣服,为什么要去逛街买那些批量商品?”
桂威生母:“孩子需要的是陪伴,不只是钱。”
桂父:“你的陪伴就是把你喜欢的东西硬塞给她、让她陪你做你喜欢的事情?我们离婚时她为什么会选择跟我,你还是一点反省之意都没有吗?”
桂威的后妈、桂父的第二任妻子站在桂威病房门口相当尴尬。
她完全不想被牵扯进自己丈夫与其前妻的交锋中,就像她也不想与桂威进行除了礼貌寒暄之外的任何交流,但很多时候,事情由不得她想不想。
桂威后妈现在深刻觉得,她要是不时刻留意着丈夫的动向,就得担心哪天自己被他牵连入狱了却还摸不着头脑。
桂威后妈:那个“神医”张嘴就是要用活人当试验品,这位桂先生居然还真给“神医”弄来了人?他还亲自出面与试验品谈交易?他真以为他那点财富够他只手遮天吗?
桂威后妈:连他中二期的女儿对他都毫无信任,他还以为自己多能耐似的。他的前妻可能是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母亲,但这位桂先生怕是连当人都不够合格。
桂威后妈:虽然说二婚都是凑合,但我怎么就跟这位凑合到了一起?结婚之前我以为这场凑合中最大的不顺心是多了一个对生活诸多埋怨的继女,这在钱的光芒下完全可以包容,但现实却告诉我,我最需要担心的是上法制节目?我这选结婚对象的眼光真是没救了。
桂威后妈暗吸一口气,开口:“桂总,有件事情我想我需要现在立刻与你商量一下。”
对桂父的称呼问题也一度让桂威后妈有点头疼。
有外人在时,叫“老公”她是叫不出口的,尤其当着他前妻的面肯定不能那么叫,不然好像争风吃醋似的。为了一个智障男人,不值得如此牺牲她的脸面。直接叫名字,这男人又嫌弃生硬、说她没情趣。
经过多方比较,桂威后妈发现自己略带戏谑地叫“桂总”他最受用。
桂威后妈:可能我“毕恭毕敬”地叫桂总他会更受用。
桂父闻言略带不满地看向现任妻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家再说?我今晚又不是不回家。”
桂威生母冷笑一声,忍住没说“你入夜之后突然临时决定不回家住的次数还少了?”
——之所以能忍住,也是不想让这男人觉得前任与现任在为他争风吃醋。他不配。她也真没醋,她就是感到恶心,为自己那失败的择偶眼光。
可惜,光是那声冷笑便让桂父脑补了些让两任妻子一致反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