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船都默不作声,在某个黑夜入港,码头上的工人正在卸货,另一边,小船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工头正站在码头上吸烟,眼尖的他瞬间发现这个不速之客,刚想吹起警哨,一叠厚厚的红包递了过来。
工头讲着一口外国语言,看神情似乎是嫌少,又一叠递来,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吹着口哨站在别处,指挥着工人干活。
“真难搞,找个机会给他办了。”男人抽着烟,招呼兄弟们继续搬货。
所有偷渡人顺利登上小船,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离开。
船上人挤人,只有一台柴油机在不堪重负的工作,还好几人为秦金生腾出靠窗的空间,这才得以隔开秽乱不堪的舱室。
如果没有答应这次任务,自己现在应该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和卜水纯他们聊着天,规划人生历程,可以亲眼看到她站在领奖台上,由衷的为她高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全国人民的大义?自己已经高尚到为国为民的情操了吗?
突然连续的枪声响彻船舱,所有人捂着耳朵蹲下,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这里是废弃的码头,大大小小的厂房内外站着不少武装集团,车、炮、人,充斥着粗犷的气息。
几个领头的互相交流,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
“他们在商讨分配肥肉。”一人说道。
“等下我们几人在一起,千万不能走散。”另一人小声说。
所有人被分成两小股陆续下船,秦金生几人黏连在一起,融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周围站着许多持枪的守卫,腰间挂着手榴弹,武装车辆上的机枪已上膛,房顶上的射手警示周围,这是一群有秩序的黑帮。
两伙人分别上了大巴,虽说是大巴,但连椅子都没有,所有人只能肩靠肩,背靠背,在颠簸的泥路中左摇右摆,随着人潮窜动。
经过夜过三更,大巴车抵达住所,内外守卫森严,屋顶不时人把守,几人迅速环视四周寻找视野盲区和守卫松懈处。
车厢里闪过一道强光,就看到小胖子走进来,从前到后依次数着人数,几人立刻将身后的小矮子挡在脚底,果然胖子没有察觉,依次数下去。
数完人,接着所有人下了车,瞬间将不大的院子塞满。
人群中传来几声嘈乱,有人打了起来,所有守卫警觉,拉开两人,这场骚乱没有持续很久,但身旁的小矮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秦金生望着四周也没有半点痕迹。
“不要四处张望。”身旁的人说道。
也许是初来乍到,打架的两个人并未受到处罚,安全的回到人群。
刚刚的胖子拿着大喇叭来到人群前喊话:
“大家来到这里都是为了挣大钱,现在我们公司正需要你们这些人才,想想月入十万,我相信没有人不动心,只要跟我干两年,回家就住大豪宅,现在,所有人排成四行。”
话毕,四行人整齐排列,被安排进四间豪华大单间,只是人稍微有些多,小小的单间塞入了数十人,不过有床有被,倒也没那么糟糕。
不一会,几个持枪守卫走了进来,收取所有人的电子产品,有人不交的,当场用橡胶棍抽打,外表看不出伤,可一棍就能把人打成瘸子。
他们的手机是预备好的,来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只有一人带了块廉价的机械手表,就连这个也被没收了。
自此之后,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每天五点就集合点名,灌输公司理念,然后吃着发黄的白面馒头,喝着看不见米粒的稀饭,接着学习语言艺术,半个月不见一点荤腥,宿舍里的蟑螂已经沦为增添蛋白质的补品。
经过了解,来的五个人中,比较壮实的是中队长,代号熊瞎子,另外几人分别是鬣狗、黑背、毛驼,消失的那个叫瘦猴,他们的任务是打入敌人内部,获取情报,瘦猴则是从外支援,探查周围情况。
每天勉强死不了的伙食,所有人面黄肌瘦,不过提前按月给了不少钱,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出去。
直到有个人实在是无法忍受,提出了想要离开,被打断双腿,每天在坭坑里爬行,双腿磨的血肉模糊,由于天气较温,伤口已经腐烂生蛆,白花花的蛆虫在双腿里进出,没过多久便感染死在房间里,尸体散发的腐臭味所有人无法忍受。这时人们才知道,他们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过了许久,所有人身上都沾满浓浓的尸臭味,那群守卫才将呈现巨人观的尸体抬走,裹进塑料袋里浅浅的埋掉。
当然,这些都是秦金生听其他人说的,他们宿舍倒是很乖巧,不过每次集体集合点时候确实能闻到臭味。而且这里似乎不归炎国的地府管,到处飘着孤魂野鬼,他也懒得搭理,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那群鬼在比赛谁钻入人身体的次数多,当鬼穿过秦金生的身体时,他也只是闭着眼睛,嘴角抽了抽。
卜水纯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来秦金生的消息,坐在考场里思索着作文内容,每天度过的的点点滴滴,一张试卷根本写不下。
秦金生这边已经可以熟练的接取业务,每天的工作就是打电话,世界各地的电话都有,主要还是国内,因为他的外语结巴的可怜。
自从开始接业务之后,伙食明显的变好了,每顿饭都有小咸菜,各种便宜的蔬菜,甚至每个星期还有肉丝,大家逃跑的想法开始动摇,直至完全不想它。
这一天,清晨还下着小雨,丛林中已经生起雾瘴,一声紧急集合的哨令吹响,所有人淋着小雨站在屋外。
两名守卫压着可怜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看似领导的凶狠男人发表着讲话,胖子在一旁翻译。
“真是给脸不要脸。”胖子说着。
“给你们这么优越的物质条件,还有人敢溜,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不知道要整多少幺蛾子。”
随后中年男人被按在地上,用毛巾塞进他的口中,再用胶布死死缠住,扒开衣服露出雪白的胸膛。
一守卫抽出刀,轻轻放在男人胸口,皮肤瞬间破开口子,从胸骨一直划到腹沟处,几人上前,用手扒拉着内脏,粉嫩的肺掏出胸腔,伴随着男人的抖动,肺叶一缩一张,另一人手里理着小肠,拽出数米远,内脏全流在地上。
“看到了吗,这就是逃跑的下场,再有此事发生,你们会想到是如何后果。”
雨水将血水冲刷干净,雨腥味将血腥味掩盖,除了泥土,还是泥土的味道,这个男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雨水填满了他的腹腔,睁着眼睛,结束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