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那场晚宴开始前,海德说过的那句话闯进佐伊的脑海中。
“无论是谁,我一定会杀了她。”
海德真的这样做了。
但这实在是说不通。
曾在猎场中对自己手下留情的海德为何会在今日如此失去理智。
选择在王宫中杀害别国的公主?
这一点,佐伊觉得有些不对劲。
闻讯赶来的霍恩推开人群,将瘫在血泊里的瓦伦抱起来向御医院狂奔而去。
而海德像是回过神,慌乱间将匕首丢在地上。
侍卫们正欲将海德拿下,但阿尔托贝利伯爵却拼死护下海德。
在御前侍卫长赶来之前将海德送出宫去。
但自己却留了下来。
“斯莱特小姐,你说阿尔托贝利家的女孩杀了热那亚的公主,那么她需不需要血债血偿?”
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在佐伊的身后响起。
佐伊转过身,说话的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胡子和头发都已经花白。
佐伊见他衣着不凡,胸前还佩戴着一枚徽章。
那徽章上的图案正是代表了权利的象征。
这个国度除却国王佛兰克和霍恩之外,最具有权势的便是眼前的男人。
首相克利夫菲利普。
佐伊心下一惊,面上淡然道:“杀人自然是要偿命,但很多时候也要看杀人者的动机。和被杀者的罪孽是否该死。”
这是佐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菲利普本人。
不得不说,菲利普的确与他儿子大有不同。
“斯莱特家的女孩果然比阿尔托贝利家的更为聪慧,只是这海德平日虽然娇纵跋扈惯了,倒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
菲利普撸着胡子,探究地看着那摊血:“怎会如此大意,在王宫中公然杀害瓦伦公主呢?”
“你想说什么?”佐伊对他的弯弯绕绕感到有些心烦。
菲利普笑着看向佐伊,那眼中带着森然的寒意,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世人都知斯莱特小姐借住在洛克堡,但婚约所定者却是瓦伦公主。世人难免会猜测着瓦伦公主之死,背后是否有人故意挑唆?”
佐伊见菲利普的话中,将矛头直指自己。
“您放心,斯莱特家的女孩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搭上斯莱特一族乃至赫谷的命运。”、
佐伊知道菲利普因为拜伦的死对自己一直耿耿于怀,便也不与他再多做纠缠。
“您忙,不打扰。”说完便绕过菲利普离开这个血腥的场地。
她向前走着,却依然能感受到后背那道想要杀死她的视线。
正当佐伊向场外走去时,身边经过两名侍卫正将那把带着血的凶器放在木盘中端出去。
佐伊的余光却恰巧飘到了那把精致的短剑。
那剑柄上赫然雕刻着一朵白玫瑰花纹。
只在那一瞬,佐伊愣在原地。
这把短剑上的白玫瑰章纹正代表着罗宾斯家族。
这把短剑的样式的精巧程度,可以看出是女士武器。
那么在这宫中拥有它的主人必然是王后伊莉莎。
为什么伊莉莎的短剑会出现在海德的手中?
“世人难免会猜测着瓦伦公主之死,背后是否有人故意挑唆?”
首相菲利普的话再次在佐伊的脑海中浮现。
佐伊望向菲利普的方向,他仍旧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
或许,菲利普所说的背后挑唆之人并不是指自己。
这句话只是他在暗示着自己另有其人吗?
以两人的恩怨,按照菲利普这个说法,现在正是借机除去自己的最好机会。
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给了自己明确的暗示。
难道说,背后指使海德的人真的是伊莉莎吗?
她到底为何几次三番要将朝堂,王宫弄得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