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然松口,愿意帮他,感受着她口中呼出的热气让自己的胸口暖洋洋的,沈如海心里头沉甸甸的,他伸手向窗外一招,不一会,张建强便从外面走进了咖啡馆。
他很随意在二人对面坐下,安然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疑惑,她把目光转向沈如海,带着些许询问。
沈如海连忙把安然从怀里放开,整了整衣服,对安然介绍道:“这是我的上司,张建强先生,就是他带着人把我救出来的。”
安然打量着张建强,很普通的一个中年男人,随处可见的那一种,但是安然很不喜欢眼前人的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转来转去,跟做贼一样。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场会面,就是眼前人所筹划的,现在,他要说出自己的目的了。
“颜太太,您好。”张建强微笑的说道,他使用了“颜太太”这个对眼前两人来说,都极为敏感的称呼。
果然,沈如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桌下的手紧紧握着拳,青筋毕露。
安然也瞬间冷了脸,她看着张建强,没好气的问:“你什么意思?”
张建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什么?随便叫叫。”
服务员送上一杯咖啡,张建强伸手拿起喝了一口,端着杯子,戏谑的看着二人。
他慢悠悠的说:“大家都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而我们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颜明川,扳倒了他,大家才有好日子过,明辉才能重现往日荣光,而你们小两口也才能双宿双飞,不知道安小姐想清楚了没有,帮助我们可就是帮你自己。”
安然紧咬着嘴唇:“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能扳倒他,你们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了,不是吗?”
张建强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他竟然毫不避讳的承认:“的确,明辉现在是遭遇了一些挫折,但是只要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是能够重整旗鼓的。”
他话锋一转,手指着沈如海:“安小姐请看,沈如海的出现不正代表,明辉是有能力和颜明川博弈的吗?我们所缺少的,只是时间罢了。”
“而且”张建强卖了个关子。
“而且什么?”安然问道。
张建强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而且我们已经和沈如海签订了合同,他将在明辉工作五年才可以离去,要不然,明辉有权追回之前为了带他出来而付出的钱财。”
“多少钱?”
“也不多,也就”张建强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二十万?”
摇头。
“二百万?”
还是摇头。
“安小姐,整整两千万,若是安小姐认为可以拿出这笔钱的话,我们倒是不介意终止这份合同。”张建强微笑着,却说着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两千万”安然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口干舌燥,她吞下一口口水,看向沈如海:“如海,这是真的吗?”
沈如海面色难看,可他没有说话,是默认了。
“怎么、会、要这么、多的。”
安然艰难开口询问。
张建强不屑的说:“安小姐,对于赌徒来说,两千万可算不上什么。”
“什么?赌徒?”
安然瞳孔骤然一缩,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沈如海,怎么可能?赌博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如海的身上。
沈如海感受到她的视线,别过脸去,不敢和她直视。
他说:“小然,我也不愿意的,但是颜明川逼我,如果我不去赌的话他就要我的一只手,我没办法。”
诚恳的话让安然别无选择的去相信,虽然心里波涛翻涌,但她努力稳住心神,握住沈如海的手,柔声说:“我相信你。”
沈如海感激的看着她,安然报以一个微笑。
接着,她转过头看着张建强冷声问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张建强面带微笑的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见安然答应,他便说:“安小姐很痛快,很好,我们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安然不说话,看着他,张建强直起身来,对她说:“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关于我们想要安小姐帮的第一个忙。”
他一只手敲着咖啡杯壁,一边说:“这些日子颜明川逼得很紧,盛景明明已经有占掉了六成的本市基本盘,但是他却妄想将整个月江的市场都纳入囊中,这些天我们的订单被盛景抢走了不少,我希望安小姐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颜明川停下这次的行动,并且以后不要再把手伸得过长。”
安然失笑:“你凭什么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去干扰他的决策?”
张建强也不急,慢慢解释:“安小姐,据我们的调查,您在颜明川心里的地位可不同凡响。在和您结婚前,颜明川一直就住在公司里,工作起来根本不知道时间,但是和您结婚后,颜明川不仅在市中心买下价值近亿的别墅,而且除了极少数时候,几乎每天都会在七点左右回到家里与您共进晚餐,根据我们对这个老对手的了解,他从不做多余的事情,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们,您对于颜明川来说,是特别的人。”
末了,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或者可以这么说,颜明川他很爱你。”
“您完全可以利用他对您的这份爱,去配合他演出,来帮我们渡过难关,吹吹枕边风什么的,我相信这些对安小姐来说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情。”
安然紧咬着嘴唇,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内心剧烈的挣扎着,今天这场会面,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本以为是和爱人久别重逢,随后奔向天涯,却不曾想一步一步陷入商场斗争的漩涡之中。
要让她和颜明川逢场作戏?这实在是太难为人了些,她抬起头,求救的目光投向沈如海,此时此刻,她是多么希望沈如海能说一声“不行!”
可是她看到的,是沈如海充满期盼的眼神。
低下头去,过了好久,安然才低低的说了一句:“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