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的人从身后人手里拿过一个竹筒,这竹筒约有一臂来长,五寸来粗,已经被烧得漆黑大半焦质化,但所幸盖子还能打开。
而类似这样的竹筒还有十几个,都被烧得面目全非,这是唯一一个还留有证据的。
“是火油。”衙役闻了闻后凝重道。
颜青棠面色一悲,愤道:“这到底是谁?竟下如此毒手?我颜家到底得罪了何人,要如此害我,这可是要交给织造局的岁织”
她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倒在丫鬟的身上哭了起来。
衙役能说什么,只能安慰她说会尽快追查出真凶。
之后,衙役们又四处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暗火存在,就纷纷离开了。
这边,颜青棠也上了马车。
“走,去织造局。”
画舫上,窦风拿着千里镜啧啧称奇:“这娘小娘子可真会演,心也够狠,手段够辣,这么一遭下来,葛家大概要被她坑死了!”
他自己都激动得摩拳擦掌,连道:“这戏精彩,简直精彩极了,老子没白看这么多天,老子现在真是越看她越喜欢,真想抢回去当婆娘”
一张马吊飞了过来,快要击上窦风面上时,被他一把捏了住。
“你小子又想故技重施?“窦风骂道,又瞅了景一眼,“老子说说都不能说?你这么护着她,你俩真不是姘头?”
景冷冷看了他一眼。
看他这样,窦风更好奇了。
“你俩到底是不是姘头?老子一提她有野男人,你就激动,难道你不是那个野男人,一听我说就恼?”
在景动手之前,窦风高大的身影一窜就出去了。
“走了走了,老子去找司马长庚那老东西复差。”
颜青棠在织造局里哭了一通。
哭的是声泪俱下,万分悲凉。
其实作为苏州织造的赵庆德,昨儿半夜就收到消息了,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让颜青棠先回去,他则赶紧去江南织造局。
葛家是天亮后收到消息的。
当时葛四爷还在榻上,听到这消息第一反应是活该,让颜家跟葛家作对,可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不妙。
他连忙让手下出去再打听消息,人也起来了,正用着早食,织造局来人了。
说传他过去说话。
葛四爷到时,严占松也正在用早食。
难得他今日一身官袍,看着板板整整,潇洒又不失威严。
一见到葛四爷,就含笑问他可用过早食。
葛四爷敢说自己吃了一半被叫了过来,自然说没吃。严占松也没与他见外,让仆人从他面前桌上挑了两样面食,又给他盛了一碗粥。
另置了个小桌,让他用。
葛四爷看了看眼前这桌子,是一张黑漆马蹄足的小桌。
细长,低矮。
与其说是桌,不如说是矮几。
可一同搬来的凳子却是正常高度,这也就意味着他若是坐在这张凳子上用饭,得弯着腰,佝偻着背。
葛四爷不敢不坐,也不敢不吃。
他心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就像一条老狗趴在地上舔食,格外狼狈。
狼狈之余,他也意识到严占松的用意。
“这事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