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苏母二人相携迈进尤家大门,周遭的议论声隔着大门也渐渐减弱。
尤靑安置了母亲小跑着过来带路,俩人不做理会,跟在后头走。走了一小段路就听见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俩人回头,
“你跟过来做什么!”苏父轻声呵斥,他不想女儿掺和到这些事里头去,
“哎呀,我来都来了,现在出去还要被那些个叔婶盘问,就让我跟着呗,”苏姐挽着苏母的手,一副反正我是不会走的姿态,
苏父一向拿女儿没辙,而尤父的院子也在前头,只好就带着苏姐。
尤靑打头,掀开帘子,让几人进去,
苏家人到里头,屋里还有两个大夫,正拿着参片往尤父嘴里塞。听见声响,年纪较大的那个大夫回头看了眼,接着交代一句,“别刺激到病人,”
苏母上前询问尤父身体如何,
大夫摇摇头,“能熬过今天的话,接下来也是都要躺床上了,”伤了脑袋哪里能好,
苏母看了眼,尤父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而他嘴已经歪到一边,苏母退回去,这是伤的不轻。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苏姐探头看了一眼说道,
尤靑听了忙说,“刚才爹还叨念着要见叔叔,,我去同他说,你们来了,”
尤靑走到尤父床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没一会尤父就睁开了眼,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苏父拍拍苏母,接着走进去听,
苏氏母女俩隔着几米远听的也不真切,加上尤父歪了嘴,说话更是不清,只能看苏父弯腰去听那人说话,连笔带划,看着就叫人担心会不会一巴掌甩到苏父身上,
却不想,苏父竟是差点先动手,
还是苏母了解自己丈夫,看着苏父那牙帮子咬的紧紧的就赶紧跑了进去,才堪堪把苏父拉开,没有伤到床上的人,
“你他娘的在讲什么屁话,还想娶我女儿!门都没有!”苏父气得人都站不稳,这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他们家来!肖想他女儿,真的是疯了,
“有话好好说!我父亲可经不起您这么激动,”尤靑护在床前,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才会帮你们这群咸鱼烂虾一把,”
苏母这回也站在苏父这边,牵扯到女儿的事,那没有什么好说的,想起大女儿还在这里,就拉着苏父准备离开。
“都不许走!”在隔壁屋的尤母听见这边动静挣扎起身过来,撑着门框站在门口,不让几人通行,
而在这时,外头也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人,看着那些人,苏父转身看向尤靑,好你个混小子,在这里耍心眼。
“还清叔叔见谅一个,就我和母亲,怕您来了照顾不周就请了这些叔伯婶子一起。”尤靑走过去,扶着母亲进屋坐下,又开了一扇门让外头几人进来,来的人里有这这片区的里长,也有一些平日有交往的人家,还有这屋子原本的屋主。
“各位请坐,这个点还让叔伯婶子们过来真的是得罪了,只是我爹有些事想交代,还请各位帮忙做个证。”尤靑客客气气地说,
苏家人此时走也走不得,里长推了他们一把,让他们一起坐下。
“爹他现在说话不利索,我代为转达,第一件事呢,就是我们要盘下这屋子,事项已经和付叔商量好了,就请里长帮忙一起摁个手印,”
付聪闻言起身,从怀里掏出地契,前两日已经去登记过了,今天就是走个过场,让邻里知晓。板着脸,把地契递过去,收了银钱,付聪话也不愿多说,就离开了。好好的屋子一下死了两个人,让他不得不变卖,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家姐的事,让这屋子折损了一些,付叔吃亏了点,”尤靑替离开的付聪交代了下。
大家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事放到他们身上,他们也不爽利。房子后头不好卖也不好租,这家人能出钱买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接下来的事呢,我说有些说不出口,是我爹最后的心愿,他,他,他想,”尤靑涨红了一张脸,半天说不出口,
苏父见了,气笑了,“你也知道说不出口啊,”
“欸,多大的人了,和孩子说什么呢,”里长横了苏父一眼,
“我来说,”尤母抖着气,腹部的疼痛让她说句话都得歇两下,“苏家把我家害成这样,六口人只能我们母子三,老爷心善,不和苏家人计较,只想让我儿阿青娶苏家女儿,让苏家人看在亏欠的份上好好照顾我儿,”
“痴心妄想!”苏父拍桌应道,
尤母被这声响吓得哆嗦一下,颤悠悠地说,“你们瞧呐,这人就是这般,平日里揣着装着好模样,现在这才是真的,就欺负我们这样的外地人。”
“大姨,你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难道过去借你们银钱,给你们找工作这都是欺负人不成?要是这样,这欺负人可真是把人欺负的够惨,”苏姐呛声,她爹那嘴巴,可比不过这泼妇。
“就拿工作的事搪塞,我们爷那工作是他自个儿找戏班子老板推荐的,你们提的去酒楼端茶的活我们可没有接,就把我们自己找得工作算到你家去,那还能拿这事拿捏我们一辈子?真是贪的很,”尤母立刻反击,
“您急什么啊,对人的好,这事啊,大家有眼看见跑不了,我们家在这多少年了,可没有做半点亏心事,”苏姐说到这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和她对视的人纷纷避开的眼,“倒是有些人家,刚来三月就把自己女儿送走,才是狠心呐。现在还盯着别人家的钱、别人家的房、别人家的女儿,也不知晓是谁贪,各位家里有女儿的可得小心点哟,这家人可不止一个儿子!”
苏姐一段话说的几人都插不上嘴。尤家人的心思就这么被她摊开了说明白了,
尤母脸上白了又白,偷偷瞄了眼儿子,看儿子小拇指勾了勾。
举着手帕抹了抹眼泪,才接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