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交上下来,刚踏上这片街区,叶一浮就感觉自己仿佛是睁眼瞎,密密麻麻的楼房。让自己找路,怕是要在这里面逛到死。
还好,今天的自己不是昨天的自己,自己是带了bug的人。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释放符象。那几股黑气还包裹在结界中。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拿出本子摆个样子,而手指对着空间重新画了个符,又将结界撤掉一角。一股黑气很快就飘出来,合上本子,叶一浮跟着黑气出发。
要是出门都能有这种实地指引就好了,迷路就追不上自己。跟着七拐八拐之后路越越变越窄,有的地方小电驴都进不去。墙上四处都粘贴着租房广告。那黑气飘进了一栋民房里,叶一浮在门口看了看。
一个中年婶子走过来搭话“姑娘,是不是要租房啊?”
“对,婶儿,所以来这附近看看,”
“来来来,你外地来的吧?租房来婶子这里看看,那家就不要去了,不干净。”
“啊?我看着上面房租很便宜啊,”
“哎哟我说小姑娘,年轻人可不能只顾着贪便宜啊,那死过人的,不然怎么会那么便宜。”
大婶一脸忌讳莫深地和叶一浮小声叨叨,
“啊?这么吓人啊,”
“可不是嘛,所以说那边可不能租。”
“婶子,怎么回事啊,您给说说呗,”
“那房东啊就是个周扒皮,人家小姑娘没钱给房租就要赶出去。闹的人家小姑娘自杀。不过你放心姑娘,我们家不这样,这出门在外有时候工资晚点收到都是正常事,我们这迟几天都没问题,放心哈,”
“啊,这多可惜。”
“就是啊挺年轻一孩子,走走,我们那栋就在边上去看看啊,什么价位都有。”
“诶好,婶子,不然你电话号码给我留一个呗,我今天就是替朋友过来看看这边环境,改天我带朋友过来让她自己看。”
“行,我报给你,改天要来看啊,给你们优惠点。”
“诶好好,谢谢婶子。”
和热情的大婶告别,叶一浮假意向外走,等看不到人她就快速拐进小巷,打算从另一边进去这栋房子。看着黑气已经飘进那栋房子二楼的一个房间。正当犹豫一会要不要打电话找房东看看房的时候,心里突然有股毛毛的感觉。
上林区原本不属于榕城管辖,以前叫上林县,十五年前划区建设大学城圈中了这片和市里接壤的地块。也就改成了榕城市的一个区。和大学城相邻的区域,周围还是村镇的模样,近几年才有楼盘的开发,有了高楼的影子。
但大部分还是自建房,很多大学生出来租住,房租也不贵,巷子深一点的单间房一个月才五百,还经常没有空余房源。不过就是安全没有保障,频繁出事,这几年市里联合学校也在慢慢整改。
而离大学城远一点的地区则是近几年随着网购热潮而建立的各式仓库和小工坊。租住外来务工人员,那环境就更加复杂了。
路与行一行人在这一带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当初沈心颖租住的那栋民房附近。正准备联系房东的时候同行的人停住了步伐。
“诶队长,那是不是前天局里那个小姑娘,”刘璋指着不远处那个眼熟的身影。
路与行转头看去,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孩子正抬头四处张望,看着天走路。
“小郑,你过去问问。”路队长示意其他人等等。
“啊?我去?”郑玹明一点错愕“我也不熟的”。
“让你去就去,”路与行一脚横扫过去,
“和女孩子聊天你不会啊小郑,这样以后可找不到女朋友,”刘章开玩笑地说,
“行吧,”挠挠头,郑玹明向不远处叶一浮走去,
路与行则和刘璋走到一旁候着。
“回去多给小郑安排点活,转正一礼拜了还当自自己是实习。”路与行掏出烟盒。提起这个被塞进来的实习生就有点头疼,
刘章顺手也拿根烟,
“哈哈,真人不露相,说不定有什么惊喜等着咱们发现。”刘璋有些心虚地开口。路队长不知道的是,郑玹明能进队他也出了一份力。
这郑玹明是刘璋以前接手的一个案子里报案人的儿子,结案之后刘璋和郑玹明父亲还偶尔保持着联络,但郑玹明并不知道刘璋的存在,刘璋也乐得装作不认识郑玹明。毕竟有一个活宝父亲就够刘璋头痛的了,再加个傻不愣登的儿子,一把年纪了他可吃不消。晚节不保要不得。
要刘璋说啊,他也觉得奇怪,这三代单传就这么个儿子,他父亲居然也舍得送孩子进刑警队,这觉悟也挺高。毕竟是经商的,家里的资产够让小伙子下半辈子无忧了。
一开始刘璋还以为当爹的应当不乐意,还想拒绝领导,哪知那亲爹知道后乐的找不到北,要不是知道局长他爸只有局长一个儿子,这刘璋都要怀疑郑玹明他爹和局长是亲兄弟。这一个两个喜好都稀奇古怪。
一个想着刑侦队这么凶险的工作要有个好的八字,让工作稳妥点。那人选还不能太聪明,俗话说傻人有傻福,队伍都是聪明人,局长原话:这太聪明也不一定都是好事,也得带个傻的,来点意外之福。
这套理论从局长上任起就如此奉行,但还别说,这几年还真是你有那么些案件就这么破了。真是应了那句话运气有时也是实力。所以局长问他有没有这方面好苗子的时候,刘璋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他爸不会是提前找了关系吧,这描述就差写着郑玹明三个大字了。
不然,就郑玹明那小子那样,轮个八百年也轮不到他进这个支队。后来也证明姜还是老的辣,局长的安排还是有道理的,但这都是后话,现在这孩子还是人人嫌。
也就孩子亲爹以为自家这孩子真在这刑侦上有天赋,也不管老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开心地送孩子报道。就差敲锣打鼓了。刘璋当然也和这老爹说过,这刑侦队真不是开玩笑的,听起来风光,背后就有多危险。
但孩子他爹怎么说来着,哦,他找高人算过,这孩子就要送去公安局才能平安一辈子。家里也能跟着有福气。听听,这像话吗!反正刘璋听完是叶不想劝了,等真的上班了就知道了,到时候再帮忙让给人家离职手续办快点吧。
但好像确实自从郑玹明考上警校后,郑玹明他爸来找自己的次数就少了。刘璋说的偶尔和郑玹明他爸联系那是说好听的,实际情况是这郑玹明他爸是个生意人,生意做的还挺大。就说这生意人,你不说脑子要特别好使,但至少得是灵活的,机敏的吧。
这郑玹明他爸倒好,年年都能报案被骗,有时被骗的都离谱,三岁孩子都不能信那理由。偏生的金额还大,刘璋是想开口骂他吧,但自己这一半业绩都是他爸送的,吃人嘴短,骂不出口。但还就是这么巧,郑玹明入学那年起,到今年第五年了,总算是清静几年。不用一到那春暖花开的日子出警局门口就要小心捂住裤子,担心那浑圆的身躯飞扑过来抱着大腿大哭“刘警官啊,可怜可怜我吧。”
嘶想起来就鸡皮疙瘩起一身,
算了算了,两个老狐狸都想借对方的福,他啊,不凑热闹。还是帮忙写辞职信靠谱点。
“可拉倒,哪有时间,回去你们谁也不许再纵容他。现在的小年轻,二十来岁年人活得和十来岁一样二五八万的。”路与行不赞同刘璋那话,
“行嘞,回去就给他布置任务,”刘璋愉快地答应。
另一边,郑玹明也走到叶一浮身后,
“哈喽小叶,好巧哦。又见面了”小叶两字出口,郑玹明也楞了一下,就这么被传染了?但该说不说这个称呼方式还挺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