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江夏觉得跟魏齐说话也很有意思,而且很放松。若说不同,他当然也很不同。但要问江夏是不是那种感情,她还不确定。
这才哪到哪。一辈子的事,总不能贸然就定下来。
学习和生活都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很快就到了周五。
这几天,江夏总觉得家里的东西似乎少了一点。比如鸡蛋就比预计中消耗得快了些,一些菜和油渣也感觉下午比早上走的时候少了些。
现在大院里讲究夜不闭户,各家都不锁门。难道是有人进来拿东西了?
莫非是有四合院盗圣之称的棒梗?这孩子都不到五岁吧?就能入室行窃了?
江夏留了个心眼,这天早上走的时候特意数了数鸡蛋的数量。因为是夏天,鸡蛋不好放,她每次买的都不多,一般是买够一个星期的。正好现在剩下不多。
果不其然,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四颗鸡蛋已经变成了三颗。
真是遭了贼。
她跟两个哥哥说起这件事,又说起自己的猜测:“应该是院里的人干的。要是有个外人每天都来,前院三大妈和中院的一大妈肯定可以看到。”
江平淡淡道:“这件事你先不要管,我来处理。”
江夏点点头,不再过问,转而道:“后天柱子哥要摆席了吧?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江安道:“哪儿用得着你?我看你学习那么累,周末休息休息。”
“学东西很好玩啊,没什么累的。”江夏摇摇头,“明天我去师父那里,你们在家好好吃饭。对了,要拿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们不用再准备。”
两个哥哥知道这事,点头表示收到。
第二天江夏无奈地发现,他们还是准备了些上门的礼物,只得从自己准备的东西里替换了一下,收拾出几个包裹,九点多就出了门。
她老师的住处在后海附近的一处院子,是个两进的小院,他们自家的产业。
距离江夏家到后海有十几公里,她选择坐公交车,花了一毛多,晃悠了四十多分钟,总算是到了。
后海这边胡同很多,地方不好找,所以李明德提前让李空青在公交车站等着,江夏一下车就看到他了。
江夏从公交车上轻盈地跳下来,走过去不好意思道:“李哥久等了吧?我来晚了。”
李空青笑道:“我也刚到。”他无奈地看着江夏手里的一堆东西,接过来道,“你拿这么多东西,爷爷看到了肯定要说你几句。”
江夏道:“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大部分都是我自己做的。”
李空青有些惊讶:“那还好。其实对爷爷来说,你们医术有进步,那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江夏道:“我知道啦。”
李空青笑笑,当先在前面带路,在小胡同里左绕右绕,在一个朱红大门前停了下来。
大门上的红漆有些剥落,显然有些年头了,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却还很精神。李空青进了门,江夏跟上。
绕过松鹤延年的影壁,便是前院。面积并不大,中间有个长条的花坛。里面的花大部分都是月季,开得正好,姹紫嫣红,富丽多姿。
从前院穿过月门,便是正院。大约有一百多平的面积,中间栽了一颗大枣树,郁郁葱葱的。树下摆着石桌石椅,石桌上还有些纹路,似乎是一副象棋棋盘。院里很干净,显然有人经常打扫。
李空青在月门喊了一声:“爷爷,我把六月接过来了!”
北门的帘子应声而开,李明德快步迎了出来。他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短袖对襟褂子,颇有老四九城人居家的气息。
他身后跟着一位同样穿着同款青色对襟褂子的老太太,头发白了大半,但精神很好,面色红润有光泽。她个头倒是不低,一米六出头。老太太是富态的圆脸,带着金边眼镜,气质儒雅。双眼皮高鼻梁,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这个应该就是师娘陈玉玲。
陈玉玲是颇有名气的文学大家,家学渊源。当初李明德曾在陈玉玲父亲家中读书,但科举没了,他秉承“不为良相则为良医”的良好传统,拜了一位国手师父,学了一身的好医术,也跟陈玉玲结成连理。一起走过旧时代,解放之后一个去医学院做了教授,一个留在家中进行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