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打错了吧?”杨小美当然没有直接顺着对面的话,在付豪身边待了快七年,她还是学了些心眼在身上的。
“付豪的电话已经被监听了,是他让我给你打电话来的。”给杨小美打电话的陌生男子就是高启强。
在接收到泰叔除掉杨小美的命令后,高启强原本想以付豪杀手的身份让杨小美配合自己,但是又觉得这其中变故太多,于是决定换一种方式。
“赵立东已经知道了你和付豪的事情,但是现在没有证据,所以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你都不能给付豪打电话,你明白吗?”
“明白,他让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杨小美问。
由于这个号码除了她和付豪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她对这个人说的话自然要多几分信任,殊不知,不但是她,就连付豪和他正牌老婆赵安然的信息在他这儿都是透明的。
“赵立冬是一定要除掉你的,无论你躲到哪里?都根本逃不掉!”高启强的声音虽然没有起伏,但却足以威慑到杨小美。
“那那我该怎么办?”对面传来杨小美颤颤巍巍的声音。
“为今之计,你只能配合我,演一出以假乱真,虽然会稍微委屈你一些,好歹能保全你和孩子的性命。”
此时的她,脑子早已一片空白,无论她信不信高启强的话,她都抓住这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方面,她手上有付豪犯罪的把柄,付豪有可能会对她下手,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付豪对自己的感情会让他放过自己。
所以她宁愿相信,是赵立冬要害她,而付豪在想方设法的保她。所以她更愿意相信高启强的话。
于是在高启强的安排下,杨小美提前组装好定时开关灯的装置,目的就是制造杨小美还在家的错觉,给老莫的工作制造难度增加他的疲累感,同时拖延时间。
而他自己早就带着孩子提前躲到了医院,花重金买通医生,给自己准备好血包备用,同时,又请医生里外配合高启强的活动。
高启强来到医院后,在老默面前表演一番“灭绝人性”的活动,杨小美被高启强亲手除掉。
骗掉老莫之后,高启强再想办法将杨小美秘密转移,改头换面,再也不出现在京海地界,她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彻底消失了。
这就是高启强的全部计划,他既替泰叔“除掉”了杨小美,取得了泰叔的信任。手上又没有真正的沾染命案,即便事后东窗事发,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整个过程中,都如高启强设想的一样顺利,唯一的意外就是没想到安欣和李响会提前来。
由于他俩的提前到来,杨小美在警察面前“假死”失败,还好高启强让她提前在医院故作抑郁,让医生给她开了一份“孕妇生产应激障碍”的诊断报告书,和高启强联合上演了一出“兄妹情深,拯救抑郁症孕妇”的戏码,这才勉强的让安欣和李响没有继续追查。
但是他俩的提前到来,也给高启强惹出了新的麻烦,那就是他必须尽快把老莫送走,否则,一旦老莫发现杨小美还活着,那将一切前功尽弃。
芹菜县汽车站,老破小的车站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老默不同于来的时候口罩、帽子、墨镜一身全副武装,一身灰色休闲服,一件牛仔裤,高启强还特意让他拿了一个黑色的小行李包。
“为什么不让我坐黑车走?专门来人这么多的地方坐汽车,很容易暴露的。”老莫坐在长椅上,压低声音问坐在他旁边的高启强。
高启强抬头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流:
“越是怕暴露,你就越要和正常人一样,最好混迹于他们当中,隐匿于他们当中,这样你才能真正的“消失”。”
老莫不由得抬起头,眼睛里是敬佩之意,高启强这番逆向思维的言论,他发自内心的赞服。
他这辈子只会听两种人的话,一种是对他有恩的人,另一种就是他发自内心佩服的人。
“你不和我一块回去吗?”
“不行,我还走不了!”高启强回答的很干脆,“杨小美死掉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干净,就这样回去风险太大。”
“你能处理干净吗?”老莫有些不确定,毕竟一个大活人死在医院里,老莫实在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办法,彻底撇清嫌疑。
“能!”高启强的声音坚定干脆。
也不知道为什么,老莫居然信他,他拿起旁边的黑色行李包,起身就往发车点里面走去。
在快到发车区时老莫止住脚步,头轻轻往身后偏了一点,但没完全回头,留下一句话:
“那次在山上,谢谢你救我一命。”
说完后,他跟随着南来北往的人流,彻底隐匿在其中,直到消失不见。
送走老莫后,高启强匆匆回到医院,那天晚上,安欣组了一个杨小美高启强安欣和李想的私人饭局。
一方面,安欣和李响希望通过参加一些聚会让杨小美能够放松心情缓解她焦虑情绪,另一方面是想再次劝说她能够配合警方调查。
“你喜欢吃什么菜呢?粤菜还是川菜”高启强拿出纸巾将杨小美身边的小碗碟擦干净。
“都可以。”
“哺乳期是不是不能吃辣?要不还是吃清淡点吧。”
“好。”
“想喝白开水,还是喝牛奶?”
“白开水。”
杨小美身上有种礼貌的疏离感,高启强则像在努力的找话题,甚至感觉两个人都不熟悉,看不出是好到值得高启强跑这么远来看她的那种朋友关系。
“小美,你放心,医院有护士帮忙看宝宝呢,何况宝宝已经睡着了,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吧!”安欣看出了杨小美的心不在焉。
一说到孩子,就像说中杨小美的心事,她眼睛微红,轻声说了声:“谢谢!”
“嗯那个,老安,老高,我们先放下心里的压力,我们轮流表演个才艺忘却烦恼,好不好。”
“好!”
“我没问题!”
众人都知道杨小美有些疲累,想方设法的逗她笑,哄她开心,一开始,杨小美有些抗拒不自然,但是后来被大家的诚意感动,也不知不觉的融入到欢乐祥和之中。
不知不觉,小美的眼眶红润,她嘴角含着笑意,“谢谢你们!”
李响喝了一口酒,和安欣确认过眼神后,有些吞吞吐吐,“小美,其实一个人照顾宝宝很辛苦的孩子的父亲呢?你怎么不让他和你一块照顾?”
“孩子的父亲?”杨小美声音稍微抬高,眼神飘忽似有难言之隐。